第一百一十七章(二更)(第3/4頁)

江茗:“……”你這也誇的太生硬了些。

放下懷寅的詩,豐弗走到江茗和殷楚面前,看了看這二人。江茗掃了一眼殷楚面前那張白白的宣紙,只好說道:“我們兩個同做了一首。”

豐弗拿起江茗那首詩,慢慢念道:“茗碗參世味,甘苦常相持。”

陸湛之在旁誇道:“世子妃這詩確實應景,甘苦常相持。”

江茗笑笑,殷楚卻在一旁眼光灼灼的看著江茗——茗碗參世味,甘苦常相持?

江茗轉頭看他,解釋道:“以前我養父總念這句,所以我才單名一個茗字啊。”

殷楚點頭:“是句好詩。”大抵是自己想多了。

豐弗和陸湛之兜兜轉轉一圈,最終到了江宛面前,豐弗拿起宣紙讀道:“茶一碗,酒一尊,熙熙天地一閑人。”

陸湛之原本就十分欣賞江宛身上流露出來的才氣,便不由地誇贊道:“千金的詩句仍是一如往常的豁達,耐人尋味。”

江宛低頭笑道:“哪裏?都恰好是陸吏郎喜歡的便是,個人心境不同,看出來的東西自然也就不同。”

她原本就是故意這般說,說給殷疇看。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兒可不僅僅是在床笫之間,更多的確實在男人女人和男人之間。男人因感到威脅才能更為重視一個人。

看完了眾人的詩句,豐弗便和陸湛之商議起來哪首才是今日的最佳。豐弗喜歡江茗那首,陸湛之卻更喜歡江宛那首,兩人一時爭執不下。

此刻懷寅卻在一旁開口了,她又念了一遍江宛的詩,轉頭說道:“江宛,你寫的真好。”

江宛抿唇一笑:“謝公主殿下誇獎。江宛才疏學淺,這才獻醜了。”

“只是……”懷寅眉頭微微皺起:“我似是在哪兒讀過這首詩呢。”

江宛一聽,臉色大變,陳青歌此時已經不在場中,她無法知道是否他那裏出了岔子。更因這是懷寅所說,她怎麽也不相信陳青歌能和皇宮內的公主有過接洽。

江宛猶豫一下,嘗試辯解說道:“興許是我之前讀了類似的,便也說了類似的,那我再做一首便是。”

豐弗聽了,問道:“千金可需要再半柱香的時間?”

江宛溫聲回絕:“不必。”她這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對自己有把握,果然,未出片刻,她又說道:“槐柳門前氣成霧,清風茗碗只談詩。”

未等他人鑒賞,懷寅又開了口:“這首好像也在哪兒聽過。”

江宛咽了下口水,強使內心鎮定,笑道:“大概是我之前出的詩集,公主屈尊讀過,這才有此感受。”她確定這首詩是之前剩下的那些之一,陳青歌專門寫的,絕對未有他人讀過。

“是嗎?可是我沒讀過啊。”懷寅看上去有些迷惑,她低下頭思忖,片刻之後擡頭說道:“既然江宛你這麽有才氣,再來一首想必也是信手拈來。”

江宛仍以為這是懷寅在故意針對,便是因為方才陸湛之誇贊自己。江宛笑的溫柔,更是將懷寅襯的像是個亂發脾氣的孩子。

江宛柔聲說道:“巧了,方才也一同想到另一首。疏簾竹簟山茶碗,此是幽人安樂窩。”

便是這個時候,眾人也都和江宛一樣,認為懷寅是因為陸湛之才不高興的,心裏都覺得她有些孩子氣。但想起往日她那驕縱的傳言,便也不好多說什麽,只在旁看著江宛如何解難。

懷寅慢悠悠的讓侍女遞上一本書冊,在裏面翻了兩頁,朗聲念道:“閑看蜂衛足官府,夢隨蟻鬭有幹戈。疏簾竹簟山茶碗,此是幽人安樂窩。”

她念完,停也不停的便翻到下一頁:“欽翹人物觀奇士,芳潤衣冠儼碩師。槐柳門前氣成霧,清風茗碗只談詩。還有剛才那首什麽?茶一碗,酒一尊,熙熙天地一閑人。名山浮爽秀,朝暮瀹爾神。”

將這三首詩詞都念了個遍之後,懷寅“啪”的一聲將書冊合上:“真是巧了,我前幾日才新購的落蒼院主詩集,怎得就從你這兒出來了?還是你便是那個落蒼院主?”

原本伴著懷寅的讀詩聲,江宛的臉色就愈加灰敗下去。此刻她只能慌亂的自我辯解:“不,不可能,公主殿下拿書冊裏哪兒來的詩詞?莫不是故意害我?!隨口念了些東西來?”

江宛說著說著,竟嗚咽起來:“殿下的心事我們都是知道的,我又與太子有婚約,殿下怕是誤會了什麽。”

因著晉江書社的掌櫃便是江茗,江宛知道自己在此處說謊也是無濟於事,此人立刻便會拆穿自己。思來想去,只好先哭,搶盡先機。

懷寅將手裏的書冊遞到前來的陸湛之:“那就讓陸吏郎來看看,究竟是我編的,還是這書上印的。”

懷寅這話語一落,眾人看向江宛的神色便有些不對。若說是豐弗現場作詩還能連的如此精妙,他們是相信的,但此時放在懷寅公主身上,顯然是壓根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