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2頁)

錦瑟的性子又豈會善罷甘休,即便是馬惹了她不如意,而斷沒有逃過一劫的道理……

她看向紀姝身下的馬,纖細的手指微微一勾,正欲懲戒。

牽著馬的沈甫亭忽而開口道了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姑娘行事還是不要太過陰狠。”

一個凡人斷沒有這般能耐察覺她的舉動,此人果然有問題!

錦瑟眼中眸色一暗,輕輕一笑,嬌嫩的唇瓣微動,低聲細語,可話裏卻是威脅,“倘若我非要不饒人呢?”

“想來姑娘從來沒有吃過虧的滋味?”沈甫亭話間清淺,轉頭看向她,溫文爾雅的做派,輕描淡寫半點不覺危險。

“公子終於裝不下去了嗎,現下要為了自己看中的玩具撕破臉皮了?”

“我本就是尋常人,不明白姑娘所言何意,只是想勸姑娘一句,既然來了一處就應該守一處規矩,入鄉隨俗才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沈甫亭連消帶打,並未正面回應。

錦瑟看著他默不作聲,二人視線膠著,瞧著似有情意。

這一處氣氛突然沉寂下來,淡淡硝煙味在其中彌漫。

紀姝正與葛畫稟笑談,余光一瞥,見二人情形當即笑而開口,“沈公子和錦瑟姑娘在說什麽,似乎很有趣?”

錦瑟輕輕一笑,“我和沈公子在討論他喜歡的人。”

紀姝聞言一頓,看向沈甫亭,片刻僵硬過後又滿眼姑娘家的好奇和俏皮,“竟是這樣,不知沈公子喜歡的人是什麽樣子?”

沈甫亭自然無意繼續,一句終結了話頭,“沒有的事,是錦瑟姑娘想多了。”

這一句敷衍太過,反倒成了他和錦瑟的小秘密似的,而紀姝倒成了局外之人。

紀姝聞言面色有些不好看,一笑過後便也沉默了下來,沒了心思說笑。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前行去,速度自然不及騎馬來得快,不過遠離了許山匪出沒的山頭,倒也安心許多,也不急著趕路。

沿路的風光千篇一律的樹木叢地,前頭是望不到盡頭的黃土地,無聊乏味,多少叫一群人些相熟起來。

葛畫稟慣來愛說笑,在外遊學又見識了許多,一路上總有說不完的話。

紀姝久在內宅,為人處事很有一套,時而笑接一句,二人有說有笑,氣氛極好。

她與葛畫稟有說有笑,也不會忽略了另外一邊的沈甫亭,再加之雙兒在一旁配合,紀姝可謂是極討人喜的性子。

尤其是在錦瑟這般安靜話少到古怪的對比下更是明顯。

他們一路談論周遊各地的風光人情,錦瑟如何有興致加入,她什麽景致沒有看過,天涯海角都晃過的閑妖怪,哪有心思再談風土人情?

她雖然格格不入,卻一直觀察著沈甫亭,這一看才發現這人根本摸不透,說他是端方君子溫文儒雅,可他偶有做派似邪非正,瞧著安靜不喜言辭,可現下談笑風生的又是他……

錦瑟眼眸去轉,隨手拔了幾撮馬毛,想要給他找些麻煩事煩一煩,卻不想這馬兒被生拔了毛發,卻沒有一點反應。

而沈甫亭牽著馬似全無所覺,也未曾理她半分,無趣乏味,一點沒意思也沒有,叫她瞬間敗了作妖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