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第2/4頁)

“老太太安好。”長輩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兩人齊齊福了個身。

那一旁,鄭淑媛也終於控制住情緒,扶起哭的虛脫的姚千朵,兩人身貼身,臉挨臉那兒說話,旁人見此不好打擾她們,不拘是姚家人,還是嶽氏和鄭家兄妹,都悄無聲息退出了裏間,默契的來到大堂。

離了那對母女,姚千枝就開始笑眯眯的跟鄭澤川寒喧,側面打探他的性格。

到底曾經是親戚,能好好‘相處’,還是要好好‘相處’的。

殺人終歸不好!

尤其還是上官!

用官場規矩一個勁兒的套路鄭澤川,沒一會兒功夫這位汗就下來了,吱吱唔唔天山霧罩……到不是鄭澤川不會做官,畢竟朝廷裏混了那麽多年,文武對立,武將奪權這種事兒,他就算沒經驗,總是聽過見過的,但……對立面是女子,還是打小哄過疼過,當晚輩看待的侄女兒,這個他真是……有點打憷了。

心裏就毛!!

更別說當初姚家落難時,他親自出面強求合離帶走妹妹,這事兒鄭澤川是不後悔,但在次面對姚家,他不是不愧疚的。

於是,態度很顯然的,就是硬不起來。

裏間,妹妹和侄女抱頭痛哭,大堂,姚家人齊聚一室,笑眯眯看著他被兩小姑娘套路的不知今昔是何年?鄭澤川好想哭。

“千蔓、千枝……”鄭老太太見兒子應對姚千枝應對的困難,剛想開口幫兩句,到底長輩嘛,姚千枝對她就不能跟對鄭澤川這個同僚一樣,誰知,她剛張嘴,坐在她身側的季老夫人就一把拉住她的手,“老妹子,許久未見了,走走走,咱上那屋親相親相,別理這幫沒人情的丫頭,讓她們說正事兒去。”

言罷,都沒給鄭老太太反駁的機會,拽著她就走了。

鄭老太太:……老嫂子,您以前不是這風格啊??

同樣的,姚敬榮笑眯眯的看著鄭老爺子,半晌,兩人很默契同去‘下棋’,而嶽氏和鄭家姐妹,則被姚家媳婦兒們姑娘們包圍著,裏三層外三層。

獨留鄭澤川一人站在最外圍,孤零零面對著姚千枝和姚千蔓,被姐妹倆聯合套路的頭暈眼花,堂堂旺城一把手府台之尊,最後連個名錄都沒要著——旺城到底有多戶?多少丁?多少商?多少田?一問搖頭三不知。

人家沒告訴他!

資料也要不著,多慘!

離開提督府的時候,空蕩蕩一雙手,鄭澤川都想哭。

——

是夜,姚千朵跟著鄭淑媛去了府台衙門,母女倆宿在一屋兒,眼瞧著她們睡熟了,鄭老太太幽幽嘆了口氣,轉身回了正院。

一步邁進門,屋裏,鄭老爺子、鄭澤川和鄭朋——祖孫三代正說話呢。

“不簡單啊,在沒想到會這樣。”鄭澤川想起白日種種,忍不住長噓短嘆,“早知道充州武官猖撅,在沒想到會如此。”

應皇命到北方當官,鄭家當然不會連打聽都不打聽光杆兒就來,礙著一家性命呢,哪裏是小事?鄭澤川沒靠山歸沒靠山,同科、同僚、好友總是有的,像晉江城府台當初就跟他是同科進士,在北方一混二十多年,他早早寫信打聽過,“雖然靖明說過旺城提督厲害,是匪類招安,獨斷獨行,無女子之德,我心裏早有準備……萬沒想到是姚家姑娘!!”

鄭澤川眉眼搭拉著,整個人喪氣環繞,“我記得她們挺文靜的……都是大家閨秀啊!”

“當初,娘還想過讓我跟姚大姑娘成親,結果還沒提就讓孫家搶了先,娘還挺遺憾……”想起自家親爹讓姚千蔓忽悠的連官印都沒拿到就落荒而逃,鄭朋默默抹了把汗,小小聲的說。

多險啊,差點這就成他老婆了!嚇死個人呐!!

“是姚家姑娘……總比旁人強。”鄭老爺子老神在在的聽著,半晌,開口這麽說了一句。

鄭朋愣了,“爺爺?”什麽意思?

“充州多亂啊,旺城還是商城,最繁華的地方,不拘是土匪還是上官,都愛在這兒打秋風,就這地方……朋兒,你好好數數,歷任府台有幾個得善終的?不是死於匪亂、胡禍,就是貪汙砍頭,或被上官頂罪,能平平安安退下來的太少。”鄭老太太走進來,伸手拍了拍孫兒的頭,慈祥道:“你爹爹從同科那打聽著,旺城風俗就是武勝文……”

“提督手下好幾萬的精兵,還是正經平過亂見過血的,你爹爹個外來戶,沒背沒景,就是官比提督高又能如何?不是早就打算老實聽話,高坐當個‘菩薩官兒’嗎?是千枝有什麽不好?姚家不是刻薄人,好歹曾經親戚,有千朵的血緣在那兒牽著,你爹能安全不少。”

最起碼,聽說聽話,性命就能保住了。

至於能不能高升回京,那就日後事日後說,但求長久,不求朝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