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第3/4頁)

“哦。”鄭朋舉人出身,還不是個書呆子,鄭老太太的話他聽懂了,“奶奶放心,我會勸娘好生跟千朵相處的。”

“小時候,娘對千朵極好,還每每叮囑我要照顧小表妹呢,不過一時氣憤,見著了人,總會緩合過來,娘在不是跟孩子甩臉子的人。”他連忙保證。

“我知道你娘是個好的,不過白囑咐一句。”鄭老太太笑笑,沒反駁。

在親兒子面前……怎能像對婆婆,對小姑似的,有鄭朋勸著,為了丈夫和兒子的前程,嶽氏總會收斂的。

“你啊,在燕京就是個老實頭,沒甚心計謀算,就做個高架擺樣子,隨時從分吧。”指了指兒子,鄭老爺子低聲。

“我……沒說要怎樣啊!沒兵沒馬的,我比人家官兒高又如何?拳頭硬的是大爺,手下有兵的是祖宗,靖明千叮嚀萬囑咐我,哪能忘了?”鄭澤川就喪喪的低頭,“千枝就千枝,好歹是我晚輩,面子總要給點,不能直接懟臉上。”還是個好處呢!!

他苦中做樂的想。

“你能如此想就好了。”鄭老爺子長噓出口氣,總算放下心來。

男人嘛,總有點莫名其妙的自尊,若是對個手握強兵,五大三粗的壯漢,如姜企那般,兒子軟就軟了,心裏不會怎樣。但……女子,還是千枝這晚輩,說不定就千個不服,萬個不憤,言詞裏表現出來,在鬧出點亂子……

短暫的相處,鄭老爺子是品出來的,不拘是姚千枝還是姚千蔓,都不在是燕京溫溫軟軟的小姑娘,流放數千裏,從犯到匪,從匪到官,誰都不知道她們經歷了什麽?成長了多少?心性又如何……

反正,他兒子不是這兩位的對手。

就幹脆直接趴下,別掙紮了。

——

鄭家人態度一致的慫,就連嶽氏都在兒子的勸導下笑臉相迎,而鄭淑媛……雖然怨前夫,好在對公公婆婆還挺尊敬,完全發自內心。就避開姚天禮在家的時辰,專挑他外出辦公的時候來看女兒,姚千朵對親娘是有愛有怨,態度時好時壞,一時親的一個人似的,一時發脾氣甩臉,鄭淑媛見她這般,本抱著內疚寬容了一陣子,可惜,最後還是忍不住爆發了!

能因寵妾問題踢掉丈夫,你當鄭淑媛是什麽脾氣的人?從小在親娘手底下長起來,虎威猶在,姚千朵在怨在恨,能翻出什麽風浪?

兩頓就收拾老實了……

而且,得知姚家姑娘們都在姚千枝手下發光發熱,連懦弱庶女都遠渡海外,管諾大盤子,領數百人手!鄭淑媛大怒,咆哮著把女兒趕到了書院。

“管家沒學好?性格不沉穩?脾氣粗疏……不是啥啥不會嗎?字總識得吧,三、百、千知道吧?教人讀書去,別在家閑著!”一大腳把姚千朵跺去教書,鄭淑媛亦時時陪同女兒,到每每總見著季老夫人。

原就是婆媳,二十多年相處的挺不錯,除了關鍵時刻合離而去——那也是有客觀原因在,平素鄭淑媛沒什麽毛病,慢慢的,她跟季老夫人的關系竟然緩合回來了。

日常有說有笑,就當子侄輩那麽處著。

因她在中間串著,姚家和鄭家也恢復了來往,日常兩家姐妹兄弟偶爾結伴而遊,長輩們相約釣魚下棋,媳婦兒們湊起閑話逛街,一時間,旺城文武和諧極了。

到讓一直偷偷觀察,琢磨著搞事情的姜企郁悶不已。

就連旁觀著,想隨時伸出‘緩手’,順便提條件的幾城府台,都噎的好幾天沒吃下飯。

姚、鄭兩家舒服了,旺城文武和諧,順利走上‘軌道’,幾城府台——班正坤,左明鏡和景朗就倒黴透了腔,感覺人生都絕望了。

如今,時至秋金,正是豐收的時候,不拘是流民還是土匪,家家夥夥打谷草,打的百姓們叫苦連天,哭都快找不準調兒了。

流民還是偷,土匪就是搶,對貧民百姓們來說糧食就是命,有人搶肯定要護……雙方自然會發生沖突,幾城的人命案子飛速上升,那數量,那曲線,已經到了讓府台們都害怕的地步。

要知道,為官者三年一考的官評裏,治下所發生人命案件的數量,就是官員最直觀的政績,一個弄不好,是要影響仕途的!

尤其,就前段日子秋收正勝,左鏡明出城祭蝗神的時節,還讓亂民給撞沖了,據說幾個難民婦人圍著他,鞋都扒掉了,臉撓的跟黃瓜絲似的,差點把命搭裏頭……這血淋淋的教訓,實在讓三城府台心慌。

商量了又商量,然而景朗太犟,拉不下面子求姚千枝,就還是琢磨上了姜企,還不想花太多銀子,就備上重禮找了澤州牧謙郡王,求他給引見敬郡王,通過敬郡王來壓服姜企……

到底,敬郡王是皇室王爺,哪怕一堂三千裏,皇家派他立在充州就是當泥雕菩薩,然而,菩薩就是菩薩,地位在那兒擺呢,敬郡王若發話,姜企多少是要聽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