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改錯)(第2/4頁)

而姚千蔓,亦利用此消息,避開姜企,壓下文官,徹底掌握住澤州四城。

白珍是個肯下苦功的人,進胡地不過三月余,就已初通胡語,能順利交流,她是女子,久在中原,不說相貌如何,單論皮膚都不是關外風沙遍地的女子能比的,遊走胡地各處部落中,那些大姑娘小媳婦還挺愛跟她來往,就連諸部落男子首領什麽的,都還挺客氣。

畢竟,胡地缺鹽缺鐵缺茶缺一切,對來往商人,他們都很歡迎,等閑不會如何。

真怎麽樣了,名聲就壞了,日後還有誰敢跟他們做生意!

這一日,他們來至個不足千人的胡人小部落——阿瓦部,借宿下來,順便行商,誰知遇上了風沙,被困在此處兩月余,白珍自入胡地後就愛打聽消息,有這空閑自然上下遊走,本沒想有什麽結果。誰知,竟就從阿瓦部首領的小兒子口中,得到個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

說是消息,不過就是一句話。乃首領幼子跟夥伴打架輸了,氣不憤時脫出而出的,“我哥哥在大汗身邊,認識姜家狗的心腹,等日後打進加庸關,大汗入主中原,我哥哥立大功,讓他打死你……”

似是小兒吵嘴,隨口大話。白珍正經留了心,仔細打探著,才知阿瓦部頭人的長子天生聰慧,是胡主叱阿利大汗身邊的智囊,數月前,剛剛因其母的生辰回過部落……

察覺出事情不對,白珍帶著人馬就往出跑,結果,阿瓦部反應迅速追將過來,一場大仗,打的兩敗俱傷。

阿瓦部兩百多追兵全數殲滅,商隊六百護衛驟減一半。

余者,性命盡數喪在這茫茫草原,魂不歸裏。

“白姑娘,加庸關擁險七道,哪怕破了,還有晉江城,說甚北地盡失……”未免危言聳聽了吧。藍康低聲。

白珍便看他,“藍商,胡人兇惡,破加庸關七險並非不可能,數年前不就有過此事?讓胡人入晉江城連殺三日,不錯,那回確實抵擋住了,然而是晉軍打了巷戰……”

“此一次,乃胡人跟加庸關高層勾連,但凡關破,晉軍是否還有機會打巷戰?若無人救緩,晉江城內無精兵,外無助力,單憑百姓,難道不是任人魚肉嗎?”她高聲,看藍康依然不大甘心的模樣,便道:“藍商,我知曉,加庸關坐鎮北地百余年,並非未遇到過這般風險,二十年前虎威將軍通胡,臨陣倒戈,領五千軍反叛,不還是讓姜企壓了下去,也是從那戰開始,他漸露頭角……”

“但是,藍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此回紛亂,你敢保證加庸關不會中計,還會出一個‘姜企’那般的人物嗎?萬一晉軍戰敗,加庸關破,緊著就是晉江城,旺城……破澤州而出,北方就任他們魚肉了。”

“你行商多年,胡人是何等做風,你難道不了解嗎?我們是什麽?在他們眼裏不過兩腳羊罷了,你的老父老母,賢妻美妾,嬌女幼兒……你都不顧了?”

白珍刻意揚高聲線,引得幸存商隊諸護衛圍攏過來。

誰都不是石頭裏蹦出來的,就算無妻無兒,父母兄妹總會有,護衛們長年走晉胡兩地,戰敗奴隸的待遇,他們看過太多,晉人——尤其是晉人女奴,在草原上,那就不算人了。

怎能讓自家老小受這份兒苦,“家主,咱們得報信兒啊!!”

“是啊,不能就這麽看著,咱跑了,家裏那些咋辦?”

“白大姑說的對,咱得回,不能藏……”

護衛們圍攏過來,語出紛紛,至於姚家軍一眾到不必提,他們從來軍令如山,長官說甚是甚,在沒二話的。

被擠兌到墻角,又確實擔憂家眷,藍康壓下心頭慌懼,把牙一咬,“那,白姑娘,阿瓦部落的人比咱們多三倍有余,咱們如何打?關鍵是要怎麽能全殲他們,不讓他們出逃一人?”

打個回馬槍就是為了不走露風聲,但凡跑一個,他們就算白費力氣。

“兵貴神速,不能讓他們回過味兒來派人四下通傳,爾等先扒了這些胡人的衣裳,把屍身就地掩埋,咱們立馬就回,路上商量。”白珍沉吟片刻,低聲吩咐。

自有姚家軍一行人利落動手,商隊護衛則互相對望,猶豫著跟隨行動。

沒多大會兒功夫收拾完畢,白珍看了一眼,“咱們走。”一聲斷喝,她果斷打馬而行。

眾人披著胡人衣裳揚鞭打馬,俊馬嘶鳴,揚蹄急奔,披星戴月,他們直奔阿瓦部落。

——

阿瓦部落是草原上最普通的小部落,規模不到千人,牧牛養羊為生,年年逐草而居。

唯一不同旁人的,就是他們部落頭人生了個聰明兒子,在大汗面前有一席之地,讓阿瓦部在眾多小部落裏脫穎而出,圈定的草地從來都是最好的,沒人敢跟他們爭搶。

且,因頭人子是大汗近人,阿瓦部消息靈通,像前陣牛羊瘟病,大汗恐百姓生事封鎖消息,大多部落損失慘重,獨阿瓦部頭人,得了兒子秘信,不止逃過劫難,還賺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