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第4/4頁)

“呼!”叱阿利閉上眼睛,徐徐吐出口氣,年前草原卷起出股牛羊瘟病,牧民的家畜大批死亡,眼見難以過冬。他率軍攻打加庸關,多半原因是為解此壓力,給牧民們尋條活命,沒想到……

“殺!!”他斷然,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話來,“所有確定染了瘟病的戰馬,盡數殺了,就地焚燒。”

戰馬和牛羊不同,每一匹都是耗盡心力銀錢養出來的,做出這個決定,叱阿利的心都在滴血!!

疼的完全不能呼吸。

“大汗,染病的馬太多了,那是三千多匹戰馬啊……”不止殺,還得燒了,連充做軍糧都不行,伊樓沙心疼的臉都扭曲了。

“不要廢話,讓你殺就殺!”叱阿利眼眶都是濕的,用手捂著,他口腔裏滿是鹹腥味,“讓馬醫給我日夜看著,若在有戰馬染上瘟病,我就殺他們祭旗!!”

“是!”伊樓沙含著淚退下了。

帶著胡兵,他一路來到戰馬營,染了瘟病的戰馬早早被隔離開來,挪到了營.妓營另一邊兒,帶著百多人,伊樓沙將病怏怏的病馬們——包括他自己的坐騎盡數殺死。

一輛輛大車,拉著病馬們的屍體,而拉車的——全是胡人!

十來匹病馬疊在一塊兒,好幾千斤的重量,四個胡人兩前兩後,慢慢運輸出城。

累的面紅耳赤,順脖子汗流,胡人們眼中有淚。

生長在草原裏,自會走路就會騎馬,尤其是戰馬,那是跟妻兒同等重要的存在,死了,還得燒了,胡人們心都碎了啊!

拉著戰馬屍體出城,點起火堆,熊熊烈焰裏,焦糊的肉味兒四散開來,胡人們站在火堆前或悲涼高歌,或放聲痛哭,給‘戰友’送行,那場面,頗為悲壯。

然……就在焚燒戰馬所在的不遠處,約莫兩裏開外,野狗咬著半截死人胳膊,瞪著通紅的眼睛,從萬人坑裏跳了出來。

青河縣裏,戰馬營處,白珍看著遠方天空黑煙筆直升起,火光幾乎籠罩了半邊天,垂了垂眸子,她唇邊勾起一抹笑。

伸手按了按縫在肚兜裏的‘東西’,她默默想著:這算什麽呢?不過剛剛開始罷了,現在就哭……呵呵,我到怕你們哭瞎了眼呢!

——

叱阿利下令誅殺焚燒病馬,端是果決狠厲,然而,沒多大用處……前一批病馬燒了沒兩天,後一批就又染上了!

恨的不行,足足劈了三個馬醫祭旗,叱阿利從暴怒的情緒中穩定下來,遷走病馬,殺燒了一眾病重的,他命令馬醫全力研治馬藥和防禦方法……

不過,因為馬瘟橫行,胡人缺少戰騎,氣勢低靡,已經有數天不曾出兵了。

晉江城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姚千蔓終於能安心靜休幾天,好好養傷了。

胡人的戰馬營有將近兩萬匹戰馬,短短時日死了四、五千,叱阿利是隔了治,治不好燒,燒完馬上發現又感染,如同惡夢輪回一般……這麽熬了兩、三輪,他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兒。

這瘟病在草原上已經橫行了將近一年的時間,牧民的牛羊死傷無數,馬匹亦有不少感染的,所以,初幾次出事,叱阿利就當倒黴,未覺得有何不妥,但……這麽禁,每匹戰馬都隔開,他已經派人睡馬棚裏了,還是禁不住!

“查!給老子狠狠的查。”咬牙切齒,叱阿利眼睛都紅了,“抓住這吃裏爬外的東西,老子要把他扒皮充草,點了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