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第2/4頁)

姚千枝接過,展開看了兩眼,嘖嘖兩聲,“嘖嘖嘖,這大過年的,我都替豫親王鬧心。”她搖頭,頗有幾分幸災樂禍之意。

“原本,我說鬧事……不過是琢磨著拖個月余功夫,耗到南寅他們到了就是,哪成想……”回頭望望園裏,處處張燈結采,好一派熱鬧場景,她不由嘆道:“這都過年了呀……”

從十月初生生耗到一月末,轉眼就第二年翻頭兒了,他們這是準備開了春兒在打嗎?

“要不是豫親王‘平衡’手段玩的太過,孟、唐兩家積怨已深,這事啊,且鬧不到這等程度。”姚千蔓就撇了撇嘴,“這會子,孟余死了,有了人命在裏面,事情就算徹底僵住,不分出個勝負高低,孟、唐家肯定不能善罷甘休,豫親王……呵呵,就算開了春兒,他恐怕都拖不出身來……”

豫州那邊有招娣和胡逆,自然斷不了消息,每隔三天一次的飛鴿傳書,豫州的大戲,姚千枝簡直跟看實況轉播似的。

尤其,招娣是崇明學堂出身,如今還在宣傳部任職,她那把筆杆子,是得了孟央親傳的,寫起秘信來那叫一個妙筆生花,看的姚千枝簡直身臨其境,樂不思蜀。

畢竟,那熱鬧,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唉,這孟余……”姚千枝蹙了蹙眉頭,“死了就死了,到沒人可惜他,就是央兒那兒……那終歸是她親爹,哪怕不在乎了,然此一番是她親手把人送出來的,結果一命歸了西,我恐怕她心裏總有些難受……”

孟余是早產的孩子,自小沒長在親爹娘身邊,孟逢釋哪怕養了他,也不算多精細,底子就沒打好,這幾年顛沛流離,擔驚受怕,身體本就挺虛弱,一路風塵剛邁進豫州,就被楚曲裳打瞎了眼,這就算了,他到底歲數不大,好好將養還能養過來,不過……

孟家拿他‘展覽’,用他當個‘活招牌’,時不時拉出來溜溜,拿著他賣慘,結果……就孟余那身子骨兒,根本承受不起,臘月剛過,他就咽氣了。

死的時候,瞎了的眼化膿,半邊臉都爛透了,那模樣真是挺淒慘。

丈夫一死,井氏徹底懵了,懦懦不知如何是好,孟家不耐煩留她,又想把事情鬧開,就逼她殉節,想讓她吊死在唐家門口,但是,井氏確實是正經的徐州女兒,從小三從四德養起來的,然,到底,她是個人,能跑能跳,是個會喘氣的活物兒……

螻蟻尚且偷生,豬要被宰的時候都要叫喚,何況井氏一個大活人,寒冬臘月的時節,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她被孟家明是勸,實則逼的送到唐家門口,手裏還拿根上吊繩兒,心裏惶恐驚懼到極點,反生了股求生欲.望,拼了命似的‘咣咣’砸唐家大門,又有姚家軍暗地相助,拖住孟家人……井氏終是被唐家救起來了。

隨後,借著這事,唐家張口就咬孟家,說是他們殺了孟余,意圖栽贓陷害,至於證人——就是井氏了。

想得唐家庇護,肯定是得付出代價的。

兩家爭鬥越發升級,互相撕咬的風聲水起,日月無光,把原本準備啟程的豫親王,生生留了下來。

“得了招娣的情報,孟部長確實是大哭過一場。”姚千蔓輕聲,眉頭微挑,“不過,到不是因為孟余的死,她是哭井氏……”

“哭她?為什麽?”姚千枝疑惑,“她不是活著嗎?”

“就是活著,所以才哭啊!”姚千蔓輕聲。

“嗯?”姚千枝理解不了。

“昔日孟部長遭難,井氏說什麽‘全節’,是口口聲聲讓她死的,此一回,雖然事有不同,然而結果是差不多……井氏要是聽了孟家的話,就那麽吊死唐家門口,孟部長還能說她娘就是糊塗人,是真打心裏信那套東西,不是一丁點都不疼她,但如今,井氏她……哪怕背叛夫家,人家都要求活!”

“那孟部長算什麽?”姚千蔓長嘆,眼裏滿是同情,“女兒就得死,她自己就能活,什麽三從不三從的,無非就是不在乎罷了。”

“這……”姚千枝抿抿唇,一時都不知說什麽了。

兩世做人,她從來沒嘗過這種滋味,前世有義父,父女活的肆意,槍林彈雨裏隨便浪兒,今生有姚家人,疼愛她非常,讓她享受到了更外一種家人的感覺。

像孟央這等爹不疼娘不愛的,“她真夠倒黴的。”姚千枝由衷說了一句。

“誰說不是呢。”姚千蔓就點頭,“幸好大真沖人是真心對她,祖孫倆一樣能活的自在。”

“那到是,這天底下,誰沒了誰不能活?”姚千枝贊同,復而蹙眉,“不過……晚年失子,大沖真人怎麽樣了?”

那老頭兒七十多歲,眼看奔八十的人了,兒子死的那麽慘,別在受不了出什麽禍事,那就麻煩了。

“這你到不用擔心,他老人家已經往燕京來了。”姚千蔓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