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在某位生活精致波蘭鋼琴家衣櫃裏找到一兩套低調、丟棄後不會心疼衣裝真太過不易了。

看著夏洛琳糾結著選來選去, 肖邦完全可以理解理解她想法,但就是會覺得此刻為他計算著得失小提琴家分外可愛。他壓下嘴角微揚,走過去在在她為難衣服裏果決地選了兩套。

按照夏洛琳標準,他迅速撿好了同色系外套和長褲, 挑了件襯衫, 隨即吩咐亨利將剩下衣服統統收好。

不一會兒就消失眾多選項讓夏洛琳松了口氣, 還是它們主人決定它們去留比較合適。

“去換衣服吧, 洛琳。這些都是壓在箱底衣服, 不必如此痛心。我想你大概還需要一根腰帶?”

原本還在一板正經解釋肖邦,成功用一個詞匯讓夏洛琳陷入僵化。她變換表情讓他有些明白某個匈牙利人樂於此道根本原因。

“弗裏德, 你變了, 你以前不是這樣。”

夏洛琳緊繃著表情控訴著肖邦嚴辭間某種意味不明趣味。她接過他遞來衣服,淺棕色英格蘭格子紋充滿著少年感,怪不得被他成為“壓箱底”衣服,這般青蔥活力感覺一點不像沉靜優雅他。

又或者, 他活潑一面, 被他收藏了起來。唯有這些過去物件, 才微微泄露著端倪。

“弗裏德,有著屬於他復雜。”

夏洛琳抱緊了這套衣服, 心中有了些別樣體會。

“怎麽了, 洛琳?這樣看著我會讓我忍不住停下來解讀你目光裏深意。”

在小提琴家懷裏放上一根腰帶鋼琴家, 再一次變回了那個掛著微暖微笑天使。

“沒什麽, 我只是稍微想到了些事。”

夏洛琳回過神來, 安靜地注視著那雙未染波瀾天藍色眸子, 轉而吩咐那位忠心仆從。

“亨利,麻煩你將家裏最烈酒拿出來……哦,原諒我忘了弗裏德酒櫃根本不存在烈酒。那就去買吧,最烈‘wodka’就行。”

“另外,從現在起,這位先生所有餐點標準為全熟,所有使用水務必燒開。”

“再去準備個容器,一會回來後這身衣服我們需要燒掉。”

仆從因這位小姐一連串指示而恍神了會,收到主人眼神示意後,怔愣中他記住了這些要求,開始逐步去準備。

“現在去換衣服吧,弗裏德。我希望我們在陽光中離去,也能在陽光中回來。”

小提琴家眼中沉寂神色讓鋼琴家疑惑停滯在喉間化作消散發音,除了應許他似乎無法再說其他。

“我們一定會在太陽下山前回來。”

他隱去了心中默念一段——

“如果我做不到,就把弗裏德裏克·肖邦賠付給你。”

馬車將他們送到離貧民區還有一條街區3 0340地方就停了下來,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在前行了。

“先生小姐,我能願意送您到這裏,已經灌下好幾口烈酒了。死神在那裏,清醒是那麽容易。”

唯唯諾諾車夫在收到三倍車費後立馬揮鞭揚長而去,幹脆利落得不像個酒精上頭人。

揚起塵灰瞬間就讓肖邦身體發出不適信號,還沒等他咳出聲,夏洛琳攤開自己手帕在他面前輕掩住了他口鼻。

所有不安與厭惡飛塵都被她隔絕在這放清新香氣手帕之外。他眼中暗自流轉著柔情,手帕掩住了微微改動表情,他不動聲色地在外套中抽出了自己帕子。

“弗裏德,一會進去那裏,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手帕盡量不要變動折面,向我保證你遠遠看著就行。”

夏洛琳不知道歷史上肖邦在沒有自己情況下究竟是孤身前往了死亡肆虐地區,還是因為種種原因放棄了這段行程,她只想快些滿足他願望,然後帶他逃得遠遠。

來到了這和城區完全不一樣地方,她才身臨其境地感受到惶恐情緒。臨街行人每個人都步履匆匆、神色緊張,他們驚恐地躲避著從前方街口出現一切人員事物。這條原本喧鬧小街處處緊閉著門窗,寂靜得除了行走聲音,只剩下了“上帝保佑”這樣絕望低呼。

鼻尖松木香氣讓夏洛琳心神安定了幾分,她像是回到茂密森林中一般,聽見風穿過樹葉,撞擊著綠葉發出生命回響。

這是肖邦慣用香水,安靜木質芬芳。

“你也一樣。因為我任性,你多了一趟不必要行程。”

他小心翼翼地將自己帕子幫她掩好了口鼻,聲線經過布料過濾依然溫柔得像喚醒花蕾春風,莫明地就吹淡了她憂慮。

“那麽,接下來,請允許我牽著你手。我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想象得那麽鎮定。”

他偏了偏頭,有些晦澀復雜地望了望接下來要去觀摩地方,眼神閃爍了片刻後重新回歸成純凈天藍色。

“洛琳,你是我勇氣。我需要從你身上汲取力量支撐著前行。”

交握雙手在接觸到對方一瞬間就平復了心中紛雜念頭,指尖溫暖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