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4頁)

旁邊的姑娘們趕忙分開二人笑道:“楊姑娘還是讓跟我們比比吧。”

於是映枝這個常勝將軍功成名退,坐在席間喝熱湯。宴中四周都掛著遮風的帷帳,倒是一點也不冷。

飯菜香氣撲鼻,若是單看這宮宴的菜品,真是來得值當。

不多時,有個內侍掀開帳簾走進來,對著映枝行禮,“郡君,我家主人有請。”

“你家主人是誰?”映枝放下調羹。

內侍左顧右盼,輕聲答:“是太子殿下。”

映枝聽罷臉上綻開笑容,唇邊的酒窩若隱若現,“好呀。”

映枝瞧了瞧那邊嘰嘰喳喳的熱鬧,和身邊的宮婢低聲說了自己去更衣,然後悄悄離去。

那邊的楊黛剛才投完一輪,環顧四下,卻不見岐陽郡君的人影。

她的臉唰的一下失去血色,忙丟下箭矢問:“郡君去哪兒了?”

周圍的貴女都在講:“郡君方才去更衣啦,楊姑娘問這話,是醉了麽?”

楊黛神色緊張,今天她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看見點不尋常的事就要懷疑。

方才楊黛不好當眾同映枝說明,聽見映枝只是去更衣,鬧了個大紅臉,道:“是,我是醉了。”

她偏頭看向一旁安心喝茶的長寧公主,既然公主都沒發話,那應該是沒事的。

*

宮道上的雪都清理幹凈了,映枝跟著內侍慢慢走著。

“殿下怎麽今天找我呀?”映枝道。

雖然她明白,子瑕一向神出鬼沒,時不時就會給她一個驚喜。

內侍微微一頓,道:“是殿下的旨意,奴不敢揣測。”

不敢揣測?

映枝收了聲,看著身前內侍佝僂的背影,突然感到一絲異樣。

然而下一瞬,他們就停在宮墻的拐角邊。

映枝環顧四周,這裏十分僻靜,連鳥鳴聲都很遠。有風吹過,卻帶起一陣步搖泠泠聲。

內侍鞠躬:“郡君,到了。”

話音剛落,那宮墻的拐角邊就出現一位綠衣姑娘。

竟然是福安鄉君。

映枝一頓,唇邊的笑淡了下來。

她此時才明白,這根本不是子瑕來找她,只是福安鄉君的陰謀!

福安鄉君想要做什麽?映枝深吸一口氣,壓住心頭翻起的疑慮,抿住雙唇,決定先發制人。

她從發間拔下一根金簪,一字一頓道:“現在送我回去。”

福安鄉君仿佛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嗤笑道:“郡君是在白日做夢吧?你知不知道方才你喝了些什麽?”

映枝:“什麽?”

福安鄉君不屑地掃視著映枝的臉,仿佛施舍一般:“有個好名字,叫五陵春色。”

映枝不語。不明白福安鄉君在講什麽。

捫心自問,她沒有對不起福安鄉君的地方。

福安鄉君看著映枝孤零零一人,居然還十分鎮靜,真是哪兒來得勇氣?

她心裏的怒火越來越旺,從心口一路燒上頭。

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瞧瞧那拿簪子的手,都在顫抖,掐著時間來算,這會兒藥勁該上來了。

“郡君,做壽王殿下的側妃有什麽不好呢?”福安鄉君只想放肆地大笑出聲,她感覺胸中激蕩著快意,燒得她耳朵都通紅,“或許幸運點兒,鎮國公把這事壓下去了,你就能踩著楊黛做正妃了。”

“壽王殿下?”映枝皺起眉頭,爹爹不是替她拒絕了壽王殿下?

映枝看著福安鄉君。

她的耳朵紅得驚人,也或許是冬日太冷了,她的身子和手都在顫抖,出口的話也帶著顫音。

“怎麽?郡君腳踏兩只船玩得還開心嗎?”福安鄉君越說越亢奮,兩眼充滿血絲,瞪得如銅鈴般,“你要點臉好嗎?國公府的臉都被你這個野人丟幹凈了!”

“你是不是心裏頭很得意,你這個山坳裏頭來的比我們京城的姑娘都能勾男……”

“住口!”一道男聲打斷了她的話。

只見壽王大步從旁邊的宮道而來,披肩的大麾隨著步履擺動。他眉頭緊皺,手往旁邊一指,呵斥道:“下去。”

福安鄉君的臉也漲得通紅,她喘著粗氣,轉過頭來,可惜白霧模糊了她的面頰,映枝看不清她的神色。

“下去。”壽王渾身上下散發著兇惡的氣息,一雙桃花眼尖頭尖尾,剜起人來如同鋒利的刀刃割肉。

他狠狠瞪了一眼福安鄉君。

映枝看見壽王,本能地後退了兩步。

福安鄉君和一個內侍還好,若是加上壽王……她估摸著勝算的幾率,一雙眼掃視周身的宮墻。

禁宮的宮墻極高,根本不是她能輕易跳過去的。

冷靜。

想想在山裏遇到兇獸的時候,想想師父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壽王看著映枝,一雙眼中充滿了憐惜和情意,他突然向映枝走了兩步。

金簪尖驟然指向壽王!

“郡君別怕。”壽王呼出一口氣,緩緩擡起手臂,“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此事,待明日……本王會親自求母妃,娶郡君作壽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