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3/4頁)

“再敢上前一步,就要見血了呢。”長寧公主露出一個天真又殘忍的笑容。

“陳貴妃,您要拿下呢?還是忍住呢?”

陳貴妃一頓,臉上浮現一層寒意,“早該讓你跟你那賤人娘一起死!”

“我娘?”長寧公主小圓臉上的梨渦若隱若現,不解道,“貴妃不是把我娘殺死了麽?我哪裏見過呀。”

陳貴妃怒不可遏,可眼睜睜看著那刀鋒在壽王的喉間劃出一道血痕,心裏也痛得流血。

“你要是敢傷我皇兒一分,我就叫你賠十分!”

“原來只會放狠話呀……”長寧公主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挑眉道:“那我試試?”

金殿裏一片寂靜,殘余的龍涎香燃起斷斷續續的青煙。

長寧公主沒動。

不多時,陳貴妃冷笑一聲,“誰是放狠……”

誰知,話還沒說完,陳貴妃的臉色就變了。

只見壽王身下的金磚上慢慢淌出血。

長寧公主唇邊的笑越來越大,“貴妃,我還是小孩子,小孩子不說謊哦。我說見血,就見血。”

她眼睛往下一低,只見另一把匕首插在壽王後背。

“貴妃,母債子償,這不過分吧?”

“你、你快放開我皇兒!”陳貴妃慌了,雙唇顫抖,瞳孔緊縮,“你不許碰他!”

此時的場景竟然如此可笑,一個豆蔻少女竟然用一只匕首壓制住一眾禁衛軍。

身邊的侍衛們全都拔刀,只待一聲令下就要上前。

陳貴妃嚇得花容失色,帶著長指甲的手指指著長寧:“快放開我的皇兒!”

“長寧,放開他。”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刹那間,金階前的鐵甲兵如浪潮般,從四面湧來,將金殿門口團團圍住。

陳貴妃一回頭。

只見岑瑜束冠佩劍,邁進金殿,一雙黑眸沉沉。

“皇兄,你怎麽來晚了?”長寧公主笑道,“我等你很久了呢。”

岑瑜到的並不晚,只是長寧公主太過放肆,打亂了一切計劃。

“不過太——晚了,二皇兄他死了。”長寧公主嘟起嘴,“大皇兄別怪我。”

陳貴妃聽見壽王死了,發出一聲尖叫,就要沖上去。

岑瑜帶來的西南軍當即發動,長寧公主突然笑著跳開。陳貴妃面色慘白,跌跌撞撞來到壽王面前,輕輕一翻身。

一根匕首插在他背上心後的位置。

“我的皇兒!”

眼淚滴落在金階上,陳貴妃發出尖銳的哭聲。

她明白大勢已去,從頭到尾自己和壽王都被玩弄在鼓掌之間,對著長寧毫無貴妃架子地破口大罵。

長寧公主卻笑著聽,邊聽還邊鼓掌叫好。

岑瑜卻沒有理會這場鬧劇,他來到龍椅前,伸手一探,梁帝依舊有脈搏。

“傳太醫!”他目光掃過長寧,冷聲道,“你太任性了。”

長寧公主卻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她的手指勾了勾腰間的環佩,輕聲道:

“可我今天很開心,這麽多年最開心的一天呢。”

岑瑜的臉冷了冷,想起長寧公主曾經的遭遇,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

盛夏的蟬鳴聲轟轟烈烈,京城裏發生了三件大事,比蟬鳴聲更加轟轟烈烈,甚至令人措手不及。

一是壽王殿下逼宮,最後死於金鑾殿上。

二是陛下受此驚嚇,中風了,躺在床上時醒時睡,即便是醒來也說不出話,只能呆呆看著床帳上的繡紋發愣。

第三,是當朝太子殿下沒死,居然還從西南回來繼位了。

雖然梁帝尚未去世,但全朝上下竟然沒有任何一人有異議。

前些時候,梁帝的陰晴風雨捉摸不透,現在的朝臣們看見新帝溫和的面容,反而都松了一口氣。

繼位大典儀式並不繁瑣,但涉及到要重整混亂的朝政,還要大赦天下,近乎所有朝臣都忙得不可開交。

包括江成。楊太尉官復原職,與他繼續在朝堂上鬥嘴,二人可謂是能同患難卻不可同富貴的最佳典範。

映枝被接到鎮國公府的那天下午,終於見到了闊別已久的爹爹從宮中回來。

國公府一家終於團聚,幾人都喜極而泣,尤其是江臨,他發誓再也不調皮搗蛋。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李氏一邊冷哼,一邊摸著江臨的腦袋。

她的目光轉向映枝,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太子殿下,不,今上並沒有死在西南……那她的姑娘會被召進宮裏嗎?

*

這廂的禦書房,卻是一派有條不紊。

年輕的新帝坐在正中,下頭是幾位心腹重臣,正在商量關於江南官職改革的事兒。

幾人言罷,岑瑜決定了施行的制度,眾臣皆退去,只剩……蔣翰林。

岑瑜手握書卷,微訝道:“蔣卿還有何事?”

蔣翰林眼睜睜看著幾位同僚退去,倍感肩上的任務艱巨。

“的確有一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