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頁)

這一覺居然睡的頗沉,她第二早上還是被搖晃起來的。

幾個仆婢服飾她沐浴梳妝,她如今年不過十六,卻已出落的格外窈窕,肌膚如玉,纖腰如柳,看的仆婢都迷亂了一瞬,眾人有條不紊地服侍她換上百鳥朝鳳的吉服,越發顯得雍容華美。

不過化妝就比較挫了,她臉上給抹了一層一層的白.粉,嘴巴和腮幫子還抹上了鮮紅的胭脂,造型可以cos貞子,她正對著光亮的銅鏡懷疑人生,忽聽到外面嘈雜喧鬧,她皺眉問道:“外面怎麽了?親迎的隊伍來了麽?”

幾個侍婢吞吞吐吐說不清楚,沈辛夷皺了皺眉,直覺有麻煩,讓侍婢提著裙幅去了前廳,一路上倒也無人敢攔,她繞到前廳的照壁後往外瞧了一圈,卻沒瞧見太子。

坐在迎親金輅輦上的不是太子,竟然是十五皇子陸洗,他是太子一系,對太子素來忠心,苦逼著臉長恩侯和周氏拱了拱手:“...侯爺,侯夫人,太子的身子你們也是知道了,今兒太子本來已經準備停當了,但臨出發時卻發了病,拉著我的手讓我替他親迎,說萬萬不可怠慢侯爺掌珠。他病重不得親自前來,還請兩位見諒。”

魏朝確實有讓未成婚的弟弟代為迎親的習俗,但太子這理由找的著實不走心,前幾日還說病情穩定,到成婚的時候病情又加重了讓皇弟替迎,如此做派,豈不是讓沈家和沈辛夷受人恥笑?太子這是連亂點鴛鴦譜的皇上和沈家的臉一起打了。

偷聽的沈辛夷覺得臉上一疼,她昨天還和阿娘說太子不會太給她難堪,沒想到第二天臉就被打腫了。

沈修遠面色不變,周氏臉色微微一沉,旋即關切道:“太子如何了?殿下 身子最重,若是病的狠了,婚期推遲幾日也不打緊。”

陸洗忙搖頭:“這如何使得?太醫說太子靜養幾日就無礙了。”

周氏見太子這般輕慢自己女兒,要不是皇上下了聖旨,她當場就要悔婚!

沈辛夷眼瞧著場面僵持,只得讓侍女過去傳話,自己先回吉房等著,周氏得女兒說勸告,這才勉強緩了神色,允十五皇子進來迎親。因著此事,眾人臉色都不好看,好好的喜事居然辦出了喪事的風味。

魏朝沒有紅蓋頭這一說,陸洗一見她那張好比饅頭上抹倆腮紅的臉,心裏先同情了太子一把,他代太子和沈辛夷行完了奠雁禮,又辭別了父母,拜別了家廟,這才隨著陸洗登上了馬車。

沈修遠是手握重兵的都護,這幾年一直帶著家人在泉州訓練水師,皇上賜婚之後他以此去帝都路途遙遠為由婉拒了婚事,不想皇上居然以避暑為由到了江南,住在離泉州不遠的行宮裏,又下了一道賜婚的聖旨,這次口吻嚴厲,其中還有威逼之意,他只得無奈應下。

從泉州到江南行宮約莫一天半的路程,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大早出發正好能在明天黃昏吉時候趕到舉行昏禮,但時間也相當緊迫,十五殿下路上不敢耽擱半分。

沈辛夷作為新娘不能隨意下車,幹脆靠在車圍子上補眠,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車廂震了一下,她半睜開眼,迷迷糊糊問道:“怎麽了?現在幾時了?”

身邊的侍婢皺眉道:“回娘子,已經是下午,咱們行了好幾個時辰了,十五殿下怕去晚了錯過吉時,所以挑了條山林近路帶您走,路上難免顛簸,您且忍忍。”

沈辛夷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吉時是國師帶人算了許久測出來的,魏朝篤信這些風俗,皇室尤甚,若是錯過了吉時,寧可等幾個月等到下個吉時再成親。

侍婢話才說完,馬車又重重顛了一下,這下沈辛夷磕到後腰,疼的輕輕哎呦了一聲,侍婢忙扶著她,哀求道:“殿下,我們家娘子經不得顛簸,還請殿下緩緩。”

陸洗納悶道:“這條路我提前帶人走過,這條小路平平坦坦的,並沒有這麽多路障啊。”

沈辛夷忍不住把車簾掀開一角,只見這片地面坑坑窪窪,上面盡尖利的樹枝樹幹和大小石頭,小的有拳頭大小,大的卻有半個人那麽高,她瞧這場景蹊蹺,忍不住出聲道:“這好像是人為...”

陸洗也反應過來了,厲聲道:“快保護太子妃!”他話音剛落,前後就燃起了沖天大火,阻斷了迎親隊的前路和後路。

陸洗本來還以為是哪個失心瘋的賊人敢劫持宗室的迎親隊,但瞧見這把火才發覺不對,若是真的賊人,為什麽不直接傷人殺人?地上的路障和這兩把火雖然阻礙了眾人行進,但對眾人並無實質傷害,更像是...拖延時間。難道有人想使得太子妃錯過成親吉時,好攪黃這樁親事?既然想攪黃親事,那定然不止這一個手段!

他腦子一瞬間轉過許多宗室陰私,臉色都變了,急聲道:“快走!繞過起火的地方,吉時絕不能錯過!”絕不能讓幕後之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