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4/4頁)

第二天陸澤攜魚望月早早地進宮,帶她想長輩朝拜盆饋,兩人昨夜已有了夫妻之實,不過神色不像新婚夫婦那樣親密,但也不算疏離,該盡的禮數都盡到了。

陸澤這些日子雖遭到貶斥,但風采依舊出眾,仍是一派溫雅俊秀,好似沒有受到分毫影響。

沈辛夷瞧的暗自感慨,因為她和陸澤的昏禮舉辦倉促,其實很多禮數排場都從簡了,難得魚望月還能保持微笑。

她自覺脾氣已經算好的了,但自我帶入了一下,假如有人敢在她人生大事上對她敷衍塞責,她絕對把人整的求爺爺告奶奶。

她思維發散開,忽然扭頭問陸衍:“殿下,你覺著我脾氣好不好?”

陸衍沉默了,這問題怎麽看都是個大坑,他片刻才道:“你什麽樣我都喜歡。”

沈辛夷:“...”

魚望月滿面謙遜地拜見完幾個長輩,突然間輕輕側頭,目光準確無誤地看見了作者在人堆裏的沈辛夷。

沈辛夷察覺到她的目光,神色平靜地和她對視。

兩人互相望了片刻,齊齊展顏一笑。

魚望月收回目光,面上溫婉美好,嫻靜若水,心裏的卻籠罩著一層陰雲。

她本身對沈辛夷沒有什麽好惡,出手對付也只是形勢所迫,但發覺陸衍對她百般寵愛之後,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嫉妒。而她第二次感受到嫉妒是在方才——那些姬妾給她敬茶的時候。

她發現那個頗得自己丈夫喜愛的,已經有了身孕的妾侍,眉眼間和沈辛夷有幾分相似,而她就是因為這個女子,才被迫接受婚事從簡的決定。她沒想到自己傾慕的對象和自己的丈夫,居然都喜歡同一個人,哪怕沈辛夷不知道此事,她也以這種方式給了自己難堪。

沈辛夷的陰影無處不在,讓她十分忌憚,她不由在心裏把自己和她仔細比較了一下。

沈辛夷是沈家女兒,沈家是陸衍的仇家,陸衍並不是那等色令智昏的人,或許他會一時色迷心竅,等清醒過來了,未必會留戀。

她和陸衍算是青梅竹馬,她在他幼時還幫過他大忙,而且她對他的好惡喜怒也很了解,上回陸衍盯著她的帕子看了很久,又和她溫言說了好些話,可見心中並非完全無意,她又有預知夢境保駕護航,未來可期。

跟陸澤比,陸衍是注定的贏家,她真的很想贏得他的心,伴在他身邊共享天下,讓沈辛夷也品嘗一下被嫉妒失落折磨的滋味。

她心思亂轉,面上卻帶著恰到好處的羞怯,給太後皇後沈貴妃敬茶奉上針線。

沈辛夷一直應付旁人的搭話,不勝煩擾,有個什麽縣主還是臣女的,極其突兀地插了句:“殿下,沈侯和侯夫人是不是進京了,到時候你們就可以母女團聚了。”聲音天真甜美,帶著好奇。

沈辛夷扶額的手一頓。

她和陸衍的感情現在已經進入正軌了,可以說每日都在增長,但上一輩的事仍然是兩人的禁區,這人莫名來這麽一句是什麽意思?

她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眼陸衍,他在一旁站著和人說話,不知聽見了沒。

她松了口氣,正要開口,貞榕已經幫她罵了回去:“關你什麽事?那是你父母啊,管好你自己,別亂碎嘴!”

GJ!嫂子沒白疼你!

開口之人扁了扁嘴,不敢說話了。

魚望月奉完盆饋,太後就領著眾人去壽極殿拜祭先祖,很快就到先皇後的牌位了。

沈辛夷第二次來這裏,下意識地握住陸衍的手,他回首沖她笑了笑,擡眸凝望著母親的牌位。

魚望月親手取來蓮花金盆,燒紙祭拜先皇後,又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

她退開身的時候,盆中的火焰還未曾熄滅,不知哪裏冒出一撮邪風,帶著還在燃燒的紙灰往外飛。

沈辛夷就站在最前面陪著陸衍,頭一個遭了災,裙擺被燎出一片黑灰。

她沒當回事,本打算下去換衣服的,背後忽有人竊竊私語:“好奇怪,這未免也太巧了些,不會是先皇後有什麽昭示吧?”

齊皇後忽哼了聲:“怕是姐姐對這個兒媳不滿吧。”她這般說,目光卻落在陸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