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都市言情鍍金歲月(第3/4頁)

帶著這個疑問,瑪麗找到了威爾森醫生,他是範德比爾特家族的私人醫生——當然,在威廉與艾娃離婚後,他的職務也隨之一並被解除——這顯然讓他泄露曾經病人**的行為變得容易了一些。她雇傭的偵探剛帶著大額的支票找上門去,威爾森醫生就什麽都說了。

“噢,是的,我記得很清楚。”威爾森醫生說的每一句話都被偵探記錄了下來,通過電報送到了瑪麗的手中。“那天,範德比爾特家那個叫做蘇茜的女仆急匆匆地跑來找我,告訴我康斯薇露小姐在喝了一杯茶後就昏迷了過去。老實說,我當時腦海裏第一個冒出的想法,就是公爵夫人自殺了。畢竟,那時候誰都聽說了一點流言。於是我趕緊便收拾好藥品與可能需要用到的器械,趕了過去。

“等我到了範德比爾特家的時候,公爵夫人的茶杯已經被一個叫安娜的女仆給處理掉了,因此我根本沒法知道她究竟喝下了些什麽。但從我趕到以後所聽到的消息來看,公爵夫人又不像是自殺了。據說範德比爾特太太先是痛哭了一場,緊接著發現公爵夫人似乎只是陷入了昏睡過後,又大發雷霆,以為這是她為了抗議與公爵閣下的婚姻而幹出的好事,我在樓下坐了好一會,才有女仆上去通報我的到來。

“而公爵夫人的舉止十分的奇怪,當女仆向她通報我的到來時,她大聲叫嚷了一句‘我準備好了’。看在上帝的份上,我行醫這麽多年,至少也為幾十位富家小姐們問診過,可從來沒聽到過誰用那麽大的嗓門如此粗俗的談話。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該進去,直到她幾秒鐘後又喊了一句‘請進’——當然也是用那嘹亮的嗓門,我才敢進去。

“我用於診斷的時間很短,因為公爵夫人很顯然處於一個十分健康的狀態中。盡管我發覺了她舉止上的種種奇怪之處,我也沒有在表面上流露出任何跡象——她也許是因為中暑了才會這樣,這是我當時的想法。後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公爵夫人了。”

康斯薇露很有可能在那時,就已經被範德比爾特家掉包了。瑪麗猜想著。

而用來頂替康斯薇露的,很有可能是威廉的私生女——這並不是沒有前例,倫道夫·丘吉爾夫人的父親就有一個私生女,而那個私生女的模樣幾乎是與倫道夫·丘吉爾夫人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而真正的康斯薇露,很有可能一直被艾娃·範德比爾特帶在身邊,她不能出現在公眾眼裏,因此只能使用“伊莎貝拉·楊”的筆名。假的康斯薇露在報社媒體中有那該死的瑪德·博克幫忙,自然是可以為自己的姐妹謀求到《每日電訊報》的頭版頭條這樣的位置。

這就是為什麽她明明知道棋手的每一著,卻仍然輸得一敗塗地。

對手早已換人,換成了某個遠比康斯薇露要大膽,要狡猾,要橫沖直撞得多的人,她卻一直拿著過去對康斯薇露的了解來揣測這個陌生人。很有可能喬治·丘吉爾一直都是這個假康斯薇露的偽裝,在南非時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私奔,從頭到尾,都只是這個假康斯薇露為了能夠搶先與德蘭士瓦共和國總統簽訂協約而走下的一步步罷了。

有需要時,她便以公爵夫人的形象出現,沒有需要時,她便以喬治·丘吉爾的形象出現。恐怕馬爾堡公爵正是因為發現自己的妻子並不是一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而是一個很有可能為自己將來的政治發展帶來助力的幫手,才因此丟棄除了美貌根本一無是處的路易莎。

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甚至包括如今的狀況——喬治·丘吉爾在所有晚宴上都大放異彩,而公爵夫人卻躲在家中閉門謝客。從前的確有喬治·丘吉爾與公爵夫人出現在同一場合的情形,而正是這情形蒙蔽了她,讓她怎麽也想不到這兩個角色實際上是同一個人。

在那些情形中,公爵夫人與喬治·丘吉爾從未在同一場合同時說過話,總有一方是安靜地待在幕後——她早該想到的,要是範德比爾特家裏有能將私生女與真的康斯薇露面容上的差別調整過來的女仆——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安娜——那麽幫助自己的主人更換男裝倒也不是什麽難事,而讓一個身材相仿的男仆或女仆扮成喬治·丘吉爾的模樣或公爵夫人的模樣,也很容易。

瑪麗緩緩地放下了報紙,長籲了一口氣,她的腳踝酸脹不已,但她並不想拉鈴叫來女仆為自己按摩,她還想多享受幾分鐘這獨處的時光,與自己的思緒再多相處一會。

自從知道康斯薇露身邊所潛伏著的威脅已經被清除了以後,瑪麗的鬥志在一夜之間便萎靡了許多,即便陷入了如今的境地,她的應對也不過只是讓艾德娜去賄賂了幾家報社,在輿論上攻擊幾下丘吉爾家族罷了——倒不是說她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反擊手段,而是她已經不願再費那個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