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瞎練

裏面的教練手一收, 轉身看過來,她瘦得精幹, 顴骨又高, 看著煞氣很重。

教練朝花木蘭抱了抱拳, 倒還挺客氣的:“請問您是?”

木蘭姐面無表情:“我叫花木蘭, 你這武館就是冒我的名。”

教練的表情有點松動,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學生,說:“我叫張逢春,這件事情我們私底下說好嗎?”

蘇小小立刻回話:“不可以, 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就應該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

花木蘭點點頭:“以閣下的身手, 這樣冒用我花某的名字, 恐怕對我聲譽不好。”

沒想到張逢春聽見這話立刻炸了,聲音一下子拔得老高:“什麽叫我這樣的身手!我身手難道比你差嗎!”

花木蘭冷笑一聲:“既然不比我差,閣下何必要用我的名字?”

張逢春聲音尖銳, 眼睛幾乎吊到額稍:“你知道虎落平陽被犬欺這句話嗎?我不過一時不走運, 用你的名字是你的榮幸!待我成名了, 這名字倒貼給我我也不用!”

越蘇:“……”

她脾氣向來出了名的好, 這下也忍不住插嘴:“你這是什麽話!難道你還有理了嗎?!”

花木蘭作為一個武將, 本來就不擅長口舌之爭,也不欲多言,學著她的樣子抱了抱拳:“既然閣下覺得自己屈尊紆貴,那不如我們倆打一架吧,要是你贏了, 這名字你愛怎麽用就這麽用,你要是輸了,現在就給我把這招牌摘下來!”

木蘭姐的口頭禪“那我們打一架吧”,在家裏,她要是和肖淵有什麽爭執不下,也經常這麽說,不過肖總不像這位張逢春一樣硬骨頭,他聽到這句話就立刻讓步……

張逢春手一揮,示意身後的人散去:“來啊!誰先趴下算誰輸!”

花木蘭正要答應,蘇小小插了句話:“不在這打,外面有拳台,那裏地方大,去那兒打。”

張逢春笑了笑,她其實沒有笑意,顯得整個人狂妄極了:“隨便你們,也不怕丟人丟到別人面前去。”

花木蘭冷哼一聲,沒理她。

她們推門出去,拳台上十分空曠,這個點並沒有人打比賽。張逢春和拳台旁邊的教練是認識的,和他說了一聲,就和花木蘭一左一右竄上了台。

“先把責任書簽一下。”張逢春穿著黑色的訓練服,從衣服裏抽出份資料,抓起支筆刷地簽上自己的名字,“省得到時候你打不過還要去告我。”

越蘇去看了一眼,發現那其實是張生死狀,沒太多字,就一個重點“生死由命,雙方無責”。

花木蘭接過來看了一眼,二話沒說簽上自己的名字,還是正兒八經的楷書。

拳台旁邊那哥們有點傻眼:“喂!你們不是打自由搏擊嗎!喂!”

台上兩個人誰都沒理他,各站一方,盯著對方。

越蘇有點擔心,低聲和蘇小:“那個叫張逢春的,都隨身帶著生死狀,肯定是個愛和別人起紛爭,愛逼別人簽生死狀的人,但她現在都好好的,說明每次傷的都是另一個人,這麽看她身手差不到哪裏去,木蘭姐不會有事吧?”

蘇小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無辜地說:“我也不知道,但是她好討厭啊,我還是壓木蘭姐贏。”

越蘇:“……”

那邊拳台小哥竄上台,擋在她們倆之間,大聲喊道:“唉!你們見血的打法不能在我這兒打,我不答應!”

張逢春出手極快,一只手押在小哥肩膀上,反手就把他掀下了拳台。她身材枯瘦,拳台小哥則一身腱子肉,倆人體型差異極大,她這麽一摔,視覺觀賞性非常強,她帶著的學員齊齊驚呼一聲,鼓起掌來。

正好那邊學詠春的散場了,幾十個白衣青年聽見這邊的動靜,以為是普通的切磋身手,一看又是兩個女人,都跑來看了。

越蘇看見剛才教詠春的教練也過來了,連忙膽戰心驚地拉著他:“教練,張逢春厲害嗎?”

教練一個哆嗦,仿佛想到了什麽不好的回憶:“怎麽不厲害!這女人下手可狠了!”

越蘇皺著眉頭:“這樣嗎?”

教練點點頭,又說:“不過她平常也就還好,她姐姐才厲害,我們出手都是過過招,她姐姐那一手都是奔著殺人去的,她姐姐滿心滿眼都是武術,就是個武癡!這裏才沒人願意和她打呢。”

這邊話音剛落,台上已經打起來了。

張逢春先手,就算是越蘇這樣不懂武術的人,也能看得出她全是沖著要害去的。剛才教繁復連招的那個教練一下子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台上這個每次出招都短平快,掌風淩厲的三角眼女人。

“嘶——”越蘇聽見旁邊的教練牙痛似的叫了一聲,“她這麽打會出事的啊。”

張逢春不僅快,而且什麽都不避諱,撩陰腿扯頭發,什麽在手邊就打什麽,甚至還要揚起手去扇花木蘭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