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第2/4頁)

南雲肩上還有些隱隱作痛,她垂下眼,也不說話,任由蕭元景替她穿好了衣裳,又系上了腰間的衣帶。

饒是蕭元景這麽個舌燦蓮花的,也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麽好。

片刻後,他安撫似的捧起南雲的臉頰,理了理散亂的長發,在她唇邊落了一吻,解釋道:“父皇傳召,我得入宮去了,你回去好好歇息。”

南雲點點頭:“好。”

蕭元景隱約能猜到,皇上此次召他入宮是為了春末圍獵之事,心知耽擱不得,所以安撫了南雲兩句後,便立即離了書房,到臥房更衣準備入宮去了。

他一走,書房中就只剩了南雲一人,靜悄悄的。

一時半會兒也沒人敢過來,南雲發了會兒愣,長出了一口氣,也談不上高興或是失落,只是覺得心下有些空。

方才蕭元景的樣子其實多少是有些嚇到她的,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她也不知道下次該怎麽辦才好。

只是天意如此,不趕巧,也沒辦法。

南雲撐著桌案下了地,身子還有些發軟,便順勢在方才蕭元景的位置坐了下來。她緩了緩,俯身將自己的發簪撿了起來,偏過頭去理了理長發,隨意挽了個發髻。

估摸著蕭元景已經離開後,南雲靜悄悄地出了書房,回了自己的住處。

明明也沒做什麽,她卻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似的,過了許久方才緩過來。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南雲點了蠟燭,就聽見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像是留了後遺症似的,她一聽見這聲音,脈搏便不由自主地快了些。

“南雲,”碧秋又敲了敲門,同她笑道,“我留了些飯菜給你。”

南雲這才想起自己還未曾吃飯,後知後覺地覺出些餓來,起身去開了門,向碧秋謝道:“有勞你惦記了。”

碧秋進了門,將飯菜放下,而後語重心長道:“還是要按時按點地吃飯才好,你總是這樣,一時半會兒或許不顯,若是落了病根,將來可就要吃苦頭了。”

早前家中尚好的時候,南雲也是好好吃飯的。但後來變故頻出,又得照顧著母親,分身乏術,便沒那麽講究了,偶爾會顧不得吃飯,又或者騰出空去吃的時候已經飯菜已經涼了。

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這個不大好的習慣。

“噯,記下了。”南雲知道她是一番好意,又再三道了謝。

碧秋也沒久留,同她聊了幾句閑話,便離開了。

南雲沒什麽胃口,但還是多少吃了些,而後將碗筷送去收拾了,再回房歇息。她消磨了不少時間,但夜色漸濃,卻未見蕭元景回來。

今夜並非是她輪值,猶豫了片刻後,熄了燈歇下了。

第二日早起,仍舊沒見著蕭元景,南雲便趁著吃飯的功夫隨口問了煮茗一句。

“王爺昨兒傍晚進宮後就沒再回來,許是見著天色已晚,所以宿在了宮中。”煮茗一五一十道,“這也是常有的事,今日就該回來了。”

南雲應了聲,幫著旁的丫鬟打掃了院落,澆花灑水後,便回後院繼續做自己的針線活去了。

她自小跟著父親讀書習字,並沒認真學過女紅,後來家境窘迫之後才不得不拿起針線來,一點一點地學了起來。

可巧碧秋的針線活做得很好,南雲得了空,便會趁機向她討教一二。

一直到午後,蕭元景方才從宮中回來,南雲一進門,就聞著一股淡淡的酒氣。

“你來得正好,”蕭元景倚在榻上閉目養神,聽見腳步聲後,眼也不睜地吩咐道,“幫我按按……頭疼。”

南雲有些奇怪,沒明白蕭元景是怎麽知道是她的,但並沒多問,只輕輕地應了聲:“是。”

她熟門熟路地繞到了一旁,替蕭元景按著穴道。

衣袖從臉側拂過,蕭元景嗅著了那股熟悉的暗香,心下稍定,隨即又想起了昨日傍晚的事情。

那時氣氛正好,合該水到渠成的,但卻被硬生生地打斷了,他只能更衣進宮去。倒也不出所料,皇上的確是為了圍獵的事情召他前去的。

圍獵究竟該與該由太子代為主持?

太子與秦王兩派為此事爭執不休,明裏暗裏較著勁,皇上自然也能看出來,可一時又拿不定主意,便想著來問問蕭元景的意思。

蕭元景自然會明著說該或不該,他一向是不插手朝政的,皇上問起來,他也總是語焉不詳地打太極。但這並不妨礙他不動聲色地暗示兩句,將皇上心中的那杆搖擺不定的秤向某個方向輕輕地推一把。

他的暗示也沒白費,皇上留他在宮中宿了一夜,今日晌午又一道吃了飯喝了酒,言辭間頗有幾分傷感,為著太子與秦王面和心不和的兩個兒子唏噓。

蕭元景也不附和,只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一門心思喝著酒,很快就借著身體不適告退離宮了。他私心覺著,大抵年紀大了總是難免會多愁善感,九五之尊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