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第3/4頁)

明明早些年殺伐決斷,對兄弟也是毫不留情的人,如今卻要因為兒子們如此行事而發愁。

經此事這麽一攪和,加之飲酒之後頭疼得厲害,他如今再見南雲,一時半會兒也生不出什麽旖旎的心思來。

好在南雲也乖巧得很,吩咐什麽便做什麽,並沒有不分輕重地逾矩。

過了許久,他頭疼的症狀緩解了不少,這才睜開眼看向南雲。

她與以往並沒什麽不同,神情依舊淡淡的,穿了件蘭花繡紋的素色的襦裙,發上也沒什麽飾物,只一根簪。

看起來素了些。

蕭元景隨口問道:“怎麽不穿昨日那衣裳了?”

“沾了墨跡,臟了。”南雲垂下眼,低聲道。

她也是今晨起來才發現的,那衣裙上沾染了些墨跡,應當是在書房桌案上時不小心碰到的,能不能洗掉還另說。

著實是可惜了,那衣裳怕是價值不菲。

這不過就是一句輕描淡寫的解釋,但卻像是個鉤子,讓蕭元景霎時又想起當時在書房的情形來。分明先前還被那些個朝局之事煩得厲害,可只這麽一句,就讓他又起了些興致。

但如今青天白日的,他也還沒被沖昏的頭腦,所以並沒做什麽出格之事,只是將南雲的手握在掌中把玩著。

過了半晌,他像是拿定了什麽主意似的,同南雲道:“等過幾日西山圍獵,你隨我去。”

雖說皇上尚未正式發話,但他能斷定,這次西山圍獵一定會如期舉行,不會交由太子來管,而是由皇上親自主持。

南雲還沒回過神來,就被這個消息給砸懵了。

西山圍獵她自然是知道的,皇上親自主持,為期五日,皇室之中但凡有名有姓的人都會過去。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太子,以及那位新任的太子妃——丹寧縣主徐知音。

南雲並不想見著她。

這是種很微妙的感覺,知道有這麽個人是一回事,真見著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爺,”南雲面露猶豫之色,“我……”

蕭元景漫不經心道:“怎麽?”

“我從未去過那樣隆重的場合,只怕會出差錯,”南雲小聲道,“晚寧是宮中出來的人,我覺得,或許她更合適跟去伺候。”

“她自然是會去的,我又不會只帶一個人。屆時你只管留在行宮,又或是跟在我身邊便可,會出什麽差錯?”蕭元景偏過頭來看著南雲,見她仍舊是滿臉猶豫,鳳眼微眯,“我怎麽覺著,你不單單是為了這個緣由呢?”

南雲自然不會傻到主動去提什麽太子妃,可偏偏一時半會兒又尋不出旁的理由來。她指尖微動,在蕭元景手心輕輕地撓了下,看向他的目光也帶了些懇求的意味,寄希望於他能不要再深究,直接將此事給揭過去。

她並沒著意蓄指甲,力道也很輕,所以並不疼,像是被只軟軟的貓爪輕撓了一把似的。

蕭元景被她看得心下一軟,差點就脫口而出應允了她,好在還有些理智在,話到嘴邊時又咽了下去。他舔了舔齒列,意味不明地笑了聲:“若我不答應,你還能怎麽求?”

這話乍一聽像是好奇,但細品之後,卻是帶了些威脅的意味。

南雲沒敢再做什麽小動作,規規矩矩地收回了手,在身前交疊著:“王爺既然執意如此,那我也別無二話。只是若屆時真犯了什麽錯,還請王爺提前寬恕了才好。”

蕭元景總覺得從她這話中聽出些賭氣的意味來,可偏偏人又低眉順眼乖巧得很,挑不出什麽錯,索性也笑道:“成。”

南雲道:“那就多謝王爺了。”

她雖應承了,但蕭元景還是有些微妙的不爽,又道:“你若是跟在我身邊,今後就免不了也見識這樣的場面,難道還要時時躲著不成?”

南雲心中覺得他這話說不通,畢竟自己不過是個尋常丫鬟,又不是什麽側妃正妃,怎麽就免不了了?但眼見著蕭元景已經不悅,她也不敢再去認真辯駁什麽,只低眉順眼道:“王爺說得是。”

蕭元景:“……”

他這個人一向敏銳得很,自然能看出南雲是不是真心誠意的,被她噎得愣是沒再說上話來,原本緩解了些的頭疼仿佛又有復發的征兆。

有那麽一瞬,他簡直想把人給趕了——去什麽圍獵?見什麽世面?回小廚房幫工去算了。

然而到底也沒這麽做。

他木著臉,冷聲道:“頭疼。”

南雲揣度不明白他的心意,但辦事總是妥帖的,隨即又替他按起穴道來。

然而還沒過片刻,就被蕭元景拉了一把,在榻邊躺了下來。

“別動,”蕭元景將她按在了懷中,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權當是安神香,低聲道,“我困得很。”

他有擇床的毛病,昨夜在宮中輾轉反側,統共也就睡了半個多時辰。晌午又喝了不少酒,如今的確是犯困了,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