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3/5頁)
溶溶跪坐在蒲團上,處理完茶湯上的浮沫,擡頭才見蓁蓁,忙喜著朝她招手:“愣著幹嘛,快進來坐下說話。”
蓁蓁這才回過神,走進了茶室。
溶溶伸手拉了一個蒲團,“坐啊。”
蓁蓁雖瞅著那蒲團上繡工繁復精致,不像是給下人用的,因溶溶這般熱絡地招呼著,心情復雜地坐了下去。
“溶溶,這裏是太子殿下的寢宮嗎?”蓁蓁問。
溶溶點頭。
蓁蓁斟酌了一下,又問:“那你……素日也住這裏?”
溶溶仍是點頭,剛點完,這才意識到蓁蓁想的是什麽,忙解釋道:“元寶夜裏離不得人,我素日都是跟他一塊兒住的。太子殿下另住一屋。”
“如此。”溶溶這解釋實在無法令蓁蓁完全信服。
看東宮下人對溶溶畢恭畢敬的模樣,看溶溶在如此華貴的茶室裏自在隨意的模樣,光憑著元寶一個四歲娃娃的喜愛,如何能辦到?
蓁蓁自覺如今她和溶溶已經有了天壤之別,今日實在不該來。
溶溶渾然不覺蓁蓁心裏的想法,將清亮的茶湯倒進小茶碗裏,伸手遞給蓁蓁。
“嘗嘗。”
蓁蓁接過茶碗,一口喝了。
“怎麽喝得這樣急?”溶溶笑道,正欲打趣幾句,忽然察覺到蓁蓁眉宇間的憂愁,便問,“出了什麽事?”
“我無事”,蓁蓁輕輕舒了口氣,“是靜寧侯府出大事了。”
溶溶手一抖,自己端著的茶碗裏不經意地灑出一些茶湯。
她拿帕子擦了擦,一面問道:“什麽大事?牽連到你了?”
“與我倒沒太大牽連,”蓁蓁面有憂慮,微微嘆道,“昨日不知道怎地,世子和三姑娘從東宮回來之後,世子就把三姑娘關進了祠堂。”
關祠堂對一個姑娘來說算得上是重罰了,溶溶在靜寧侯府呆的時日不長,但知道謝元蕤在侯府極其受寵。
昨日靜寧侯府的人來東宮的時候還好好,一回府謝元初就把人關了,難道是在東宮發生了什麽事讓謝元初大發雷霆?
這件事一定不是小事,否則謝元初訓斥幾句便罷,沒有必要再關祠堂。
“世子把三姑娘關進祠堂,難道侯爺侯夫人不管嗎?”溶溶問。
“奇就是奇在這裏,你知道的,侯爺和侯夫人對三姑娘一向言聽計從,寵得不像話,這回卻沒有勸阻。昨晚世子沒有回書房,在侯爺的書房商議了一夜,今兒個一早世子就安排了馬車送三姑娘出京,說是帶三姑娘回隗城老家住一陣子。”
謝氏祖宅在隗城,距離京城七八百裏,侯府每隔四五年才回去祭祖一次,因著路途遙遠,多是侯爺和世子返回,女眷們很少過去,謝元蕤小時候跟著侯爺回去過一次,往後就再不肯去了。
把謝元蕤送去那麽遠的地方,顯然一時半會兒是不打算接她回來了。
“侯府裏人心惶惶的,都不知到底出了什麽事,侯爺和侯夫人居然如此重罰三姑娘,”蓁蓁說著長嘆了一口氣,“我就想著,昨兒他們是到東宮做客,莫非是在東宮發生了什麽事?”
蓁蓁的這番話著實讓溶溶大吃一驚,更加確信昨日的事肯定跟謝元蕤有莫大的幹系。
皇後原來屬意的太子妃是謝元蕤,雖然沒有挑明,意思是明顯流露出來的。但是梁慕塵在皇帝親自挑選的兒媳,皇帝選中了她,那便是一錘定音,再無更改了。
因著這個由頭,謝元蕤記恨梁慕塵,倒是說得過去。
但有的地方又說不過去。
謝元蕤想一箭雙雕,除去梁慕塵,再嫁禍給自己?的確是條妙計,可謝元蕤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女子,如何能在東宮之中籌謀這麽大的事?
別的不說,光說在草場當差的那個太監,謝元蕤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在東宮的草場有這麽個小太監。
又何談收買和差遣呢?
這樣大的籌謀,絕對不是謝元蕤能辦到的事。
蓁蓁心事重重,倒沒留意溶溶的神色,只自憐自艾道:“前日我同世子說了要贖身的事,他當時就生氣了,發火砸了硯,叫我不許再提此事,我本想著等他氣消了再去提一下。如今侯府出了這档子事,世子要送三姑娘回老家,這一來一回的,怕是一兩月才能回來。溶溶,你說我到底是該贖身,還是不該贖身啊?溶溶?”
“啊,你說什麽?”溶溶這才回過神,剛才蓁蓁的話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我說,我到底該不該贖身。”蓁蓁見溶溶壓根沒聽自己說話,歪頭打量了她一眼,“你在想什麽呢?”
“昨兒個東宮的確出了件事,威遠侯府的梁小姐落水了。”
蓁蓁立即聯想到謝元蕤受罰的事情上,嚇了一跳,捂住了嘴,聲音不自覺地小了許多:“落水?難道這事跟三姑娘有關系?”
“誰知道呢?太子殿下應當會查明的。”溶溶笑了笑,“這些事與咱們不相幹,別去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