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第2/2頁)

藍胡子:“……!!!”

瞳孔微縮,頭皮有些發麻的藍胡子嘴角驟然繃直,他果斷的選擇拋棄司空摘星,直接就將對方賣了,“司空摘星想跟‘盜帥’楚留香爭個高下,在知道楚留香給南王府送了帖子以後,他便去南王府蹲守了。”司空摘星試圖跟盜帥楚留香爭個高低的時候,正好碰到不知什麽時候跑到京都來的陸小鳳,就順便幫了他一個忙……哦不,是順便和陸小鳳打了個賭。

“哦?”轉過身,趙佑橫看著站在他面前畢恭畢敬的藍胡子,輕勾起唇,“看樣子,你和司空摘星蠻熟的嘛。”

被趙佑橫的意有所指驚出一身冷汗,然而藍胡子半點不敢擡頭,也不敢反駁或者是對趙佑橫出聲解釋,他本就低著的頭更加的低了下去,在趙佑橫面前做足了卑微之態。

不知何時產生的汗水從他頰邊滑落下來,然而藍胡子卻半點不敢去擦,甚至還怕汗水落下來弄臟地板。

一片安靜之中,藍胡子不知將為自己的越矩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正因為一無所知,也正因為了解趙佑橫的手段,在趙佑橫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注視下,汗水濕了背脊的藍胡子跪了下來,幹幹脆脆的向其請罪,“請主子責罰。”

“責罰?”趙佑橫輕挑了下眉,背依靠在桌子上的他甚至還歪了歪頭,仿佛完全不明白藍胡子為什麽會這麽緊張,“你何罪之有?”

不敢將自己原本打著的心思說出口,藍胡子的額頭深深的觸到了地上,“請主子責罰。”

解釋說明什麽呢?說他試圖取代主子“宮九”的地位,成為銀鉤賭坊真正的主人?

他怎麽敢說?怎麽能說!

因為“宮九”太久不露面,又太長時間沒有過問銀鉤賭坊的緣故,正逢他和夫人李霞鬧了別扭,藍胡子試圖證明向其自己不是一個無能的人,所以將主意打到了銀鉤賭坊上。

他只是想借著陸小鳳惹麻煩的本事謀劃一番,誰料陸小鳳踏進銀鉤賭坊的時候,藍胡子真正的主子“宮九”也來了。

——怎麽就那麽寸?

藍胡子不是真心認罪,但他卻是真的覺得自己倒黴。

一時興起帶端木蓉來長見識的趙佑橫:微笑。

依靠著桌子,居高臨下的趙佑橫垂著眸子,看著以頭搶地的藍胡子,陷入了沉思。

要換掉對方嗎?

歪頭看向掛在墻上的西域美人圖,透過這樣繪制著他母親音容笑貌的畫卷,他看到了一樓和二樓的百態眾生。

這些人癡迷而又瘋狂的模樣……真是醜陋。

不像他家阿蓉,無論是輸還是贏,這些賭局對於她而言都只是一個讓她覺得新奇而有趣的遊戲。

回憶起剛剛端木蓉在銀鉤賭坊內受到的熱情對待,看在藍胡子做事還算盡心盡力的份上,暫時找不到人替代的趙佑橫輕擊了下掌,“行了,起來吧,我又不是你祖宗,跪什麽跪。”

已經跪了不止一刻鐘的藍胡子:“……”

沒有怨言,也不敢有怨言,在趙佑橫的示意下,藍胡子站起了身。

雖然在趙佑橫面前,藍胡子仍舊是那副畢恭畢敬的模樣,然而在不經意之間,藍胡子將自己因為磕頭過於用力而紅腫的額頭展露在了他面前,似乎這樣就能夠將自己知錯就改的心剖給趙佑橫看一般。

懶得理會藍胡子在他面前的“表忠心”,趙佑橫歪頭往墻上看了一眼,注意到陸小鳳不知什麽時候跑到二樓以後,他眉頭下意識的皺了皺,待得視線掃過另一邊似乎要遭遇麻煩的端木蓉,原本背還依靠著桌子的趙佑橫直接直起了身。

正當藍胡子以為趙佑橫有什麽要吩咐他的時候,站直了身子的趙佑橫卻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待得撫平了褶皺以後,他對藍胡子留下了一句“好自為之”後,便徑直與他擦肩而過,向外走去。

直到趙佑橫走出了小隔間以後,一直垂著頭的藍胡子才敢擡起頭來。

望著趙佑橫消失的方向,藍胡子忍不住心下一松,終於敢用袖子擦掉一直掛在額角沒有落下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