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2頁)

再者福安既然讓人給她開了大門,便也沒有要閉門謝客的意思,姜毓自然是沒猶豫,把帶來的禮交給了下人,往福安的屋子裏探病去了。

“嫂嫂第一回來我府上看我,不想便出了這樣的變故,是福安的身子不爭氣,要怠慢嫂嫂了。”

烘了暖爐子的屋裏隔絕了外頭的冷意,屋裏的沒有點熏香,只打簾子進門就看到一只梅瓶裏養著一束新開的梅花。福安和衣靠躺在床上,錦被淺淺蓋著半個身子。

“公主這是哪裏話,病了便是該好好休息,是我非要進來打擾了公主養病才是。”

姜毓任翠袖替她脫了身上厚厚的大氅,走到榻前,自有屋裏的丫鬟替她準備好了繡墩在福安的床邊坐下。

福安笑著,可眉目間卻有一層擋不住的憔悴,“嫂嫂不嫌棄我府上簡陋,能陪我來說說話便是福安最高興的事情了,哪裏有什麽擾不擾的。”

丫鬟奉上香茶,姜毓接過手抿了一口,一面淡笑道:“你我可別再客氣來客氣去的了,再這麽說下去,怕是太陽都要下山了。”

一句打趣,便將那點子還生疏的隔閡都去了,福安垂眸笑了笑,“嫂嫂是個真性情的人,倒是與皇兄一樣,說話做事都爽利。”

姜毓覺得,福安一定是很喜歡祁衡這個哥哥,說起話來三兩句都不忘帶他的,還都是好話。反觀祁衡那裏待她,卻半句都懶得提起,簡直無情還無義。

姜毓不好跟福安熟絡祁衡的不是,轉了話鋒說別的。

“你可別說我,不如說說你自己,怎麽忽然便頭疼,可是有請太醫好好看過沒有?”

“都是老毛病了,也沒有什麽好看的,休息休息,躺兩天就好了。”

福安的神色淡淡的,可見這的確司空見慣,但也就是這淡淡的神態,姜毓察覺到了一種懨然與神傷。

姜毓徑直開口問道:“公主病成這樣,不知道駙馬在哪裏?可來看過沒有?”

人家夫妻之事,原是輪不上姜毓過問,可福安不一樣,她是公主,駙馬永遠在她之下,公主病了,駙馬噓寒問暖更是一種規矩,她身為嫂嫂問問並不過分。

更重要的,讓金月虹跟她說了福安公主府這些事情後,這封晏在她眼裏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就算福安今兒個沒病,她都得好好跟福安問問這個駙馬。

福安讓姜毓問得有一瞬間怔愣,真是想著如何開口的時候,一旁伺候的丫鬟卻已忍不住開口了:“駙馬昨夜歇在隔壁安邑侯府,還並不曾知道公主病了呢。”

姜毓知道福安的這個丫鬟,應該是從宮了陪嫁出來的宮女,上回在梅林裏與那惡婆子爭的便是她,名喚的雨歌,是個直爽的。

姜毓聽著她的口氣,就那麽短短一句,卻透著十分的不滿與怨氣。都是聰明人,聽這麽一聲口氣,姜毓大概心裏就能對事情有了底。

朱氏是皇後送給封晏的平妻,自然是待在封晏的安邑侯府的,封晏往安邑侯府待著,多半便是往朱氏那裏待著,而安邑侯府和福安公主府只有一墻之隔,中間還通了門,就朱氏那個作妖的性子,要是想在後宅興風作浪的話,倒是方便得很,手一伸就過來了。

想想前兩天給福安送帖子的時候回來的人還說福安公主好好的,這忽然間晚上就犯了頭疼,要是說裏頭沒封晏點什麽事兒,姜毓可不信。

“駙馬可一向是這樣怠慢公主?”姜毓問的雨歌,卻也是問的福安。

福安勾唇笑了笑,可笑卻到不了眼底便散了,“哪裏有,他不過是忙罷了,顧不上我這裏。”

姜毓很想說,封晏這根本不是忙,哪怕感情淡,這君君臣臣的禮數也該讓他做周到,這是立她自己的威風,不能讓。

“你不必替他說好聽的,倘若他有怠慢的你便同我說,你不好去宮裏告狀的,我替你去告,總歸你是公主,哪裏有受委屈的道理?”

姜毓找福安,其實就是為了來給福安出頭的,要是真只有夫妻之間婆媳之間那點子小事兒姜毓或許沒那麽上心,只是朱皇後塞了人進來橫插一杠,那封晏又明顯是太子的人。她要是不給福安當娘家人好好給她後院裏的事兒正正骨頭,怕是往後她得被人朝死裏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