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2頁)

只能扯著嗓子叫兩聲罷了。

祁湛淡笑。

楚妧剛走出正殿,就看到三皇子頂著烈日跪在石階下,像是被楚衡罰跪在這裏的。

畢竟三皇子的做法實在是太蠢了,想謀害質子暗中下毒便好,偏偏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像是嫌事情鬧得不夠大似的,毀了胡貴妃壽宴不說,還讓皇帝騎虎難下,差點沒法給大鄴一個交代。

楚妧不大想理他,瞧了他一眼便要走,倒是三皇子看到楚妧出來,忙俯身跪拜高呼道:“姑母,侄兒冤枉,侄兒沒有對質子下毒,您在父皇面前替侄兒說幾句好話吧,侄兒求您了,姑母……”

三皇子表情悲切,嗓音嘶啞幹澀,聽著頗為淒楚,倒真像是被冤枉似的。

不過一般有罪的人,都會說自己是被冤枉的,以求減輕罪責。

楚妧明白這是套路,連忙捂著耳朵跑了,只剩三皇子跪在原地嘶聲哀求。

秋闌亭離景明園不遠,四周道路蜿蜒曲折,全是層疊掩映的假山石林,正前方還有一處開滿菡萏的荷塘,幾尾錦鯉正在塘中交遊嘻戲,頗為愜意。

楚妧就坐在涼亭中的石凳上,一邊瞧著荷塘中的錦鯉,一邊等著祁湛。

按照她先前推算的時間線,書裏的原女主與祁湛見了不到三面,前兩次都是在宴席上,長公主只是遠遠望著祁湛,兩人根本沒有什麽機會說話。

第三次就是落水那次,皇帝剛剛賜婚,長公主便順勢向皇帝請求,讓她與祁湛說上兩句話,皇帝允了,長公主便屏退了左右,帶著祁湛去了湖邊。

書裏的長公主雖然怕水,但在與祁湛獨處的巨大誘惑之下,什麽害怕都變得不重要了,那處湖邊十分偏僻,少有人去,長公主性格又十分外放,所以沒說兩句話,便偷偷去拉祁湛的手,祁湛不喜人碰,當時便將長公主甩開了。

此時的祁湛,對長公主應該是十分厭惡的。

可他為什麽還要娶自己?

楚妧不覺得是自己的緣故。

祁湛絕非池中之物,僅憑自己與他多說幾句話還不足以令他娶自己,他絕對還有別的理由。

楚妧覺得腦子裏猶如一團亂麻,半天也理不清頭緒。

楚妧從地上揪了一把草想喂兔子,一回頭卻發現,先前宴席上的禮部侍郎丁正文正站在小徑旁看著她,楚妧嚇了一跳,望著他道:“侍郎怎麽在這?”

丁正文撥過小徑旁伸出的樹枝,緩緩向前走了兩步,淡褐色的瞳仁凝視著楚妧,輕聲道:“臣聽聞長公主三日後便要動身去大鄴,心中酸楚難耐,便在景明園旁四處走走,想著或許還能再見長公主一面,沒曾想還真讓臣遇到了。”

楚妧略微一怔,悄悄向後退了一步。

丁正文看在眼裏,便不再往前,換了個話題,問:“長公主三日後便要啟程,身子可養好了?”

楚妧道:“已經痊愈了,多謝侍郎掛懷。”

十分生疏的語氣,與曾經的熱絡全然不同。

在遇到祁湛以前,長公主與丁正文的關系還是很親密的,平日裏也不是沒私下會過面,丁正文一直覺得,自己是最有希望被皇上賜婚的哪一個。

可自從祁湛來了就全變了,長公主眼裏再沒有他,一顆心全都吊在祁湛身上,現在又一聲不吭的嫁去大鄴,連個解釋都不給自己。

委實憋悶的很。

丁正文不著痕跡的悄悄往前靠了一點,“大鄴與大靖相隔千裏,路途遙遠,長公主一去不知何時能歸,何不多在大靖留些時日?”

丁正文話說的很婉轉,楚妧卻聽了出來,他這是在幫三皇子拖延時間的。

雖然楚妧也想多留幾日,但她更不願意被丁正文利用,摻和到政事中,便道:“皇兄已經下旨了,去留由不得我,不如侍郎自己向皇兄提?”

丁正文一愣。

這種事哪由得著自己提?

長公主這是……拿自己當槍使呢?

丁正文眼神晦暗不明,他覺得長公主沒有這個腦子。

或許是鐵了心要嫁祁湛吧。

丁正文望著楚妧,忽然道:“長公主發髻上落了片葉。”

楚妧一愣,一只手抱著兔子,一只手摸著發髻,問道:“哪裏?”

丁正文道:“往左一點。”

楚妧的手摸向左邊,什麽也沒有。

丁正文又道:“再往右邊一點。”

楚妧的手又往右邊偏了偏,還是什麽都沒有。

楚妧微微皺眉,忽然覺得自己被戲弄了。

丁正文適時上前一步,道:“臣來幫長公主拿吧。”

說著,丁正文就伸出了手,還不等楚妧反應,便將一支翡翠玉簪插入楚妧的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