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05】(第2/4頁)

孟勁松還待答一聲“是”,仇碧影已經自顧自說下去了:“我就琢磨著,這該多惡心啊,是人都知道,蝙蝠不但發出惡臭味,身上還攜帶了很多病菌,連狂犬病毒都有——這得多大的勇氣,拿自己的嘴,去吸它冒血的喉嚨?”

孟勁松心頭一陣不適,還得配合著仇碧影:“是。”

“除非她當時走投無路,需要借什麽事兒,去掩飾自己的某個舉動——這事必須足夠駭人聽聞,讓人一見之下,注意力全被吸引了開去,而忽視了她本來的行為。”

說到這兒,她睜開眼睛,重又坐起身子,目光錐子一般,盯視著面色難看如死人的白水瀟:“她在吞吸東西,但未必是蝙蝠血,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去吸蝙蝠血——她把那塊鑿出來的東西,給吃下去了。”

一眾嘩然間,白水瀟嘶聲尖叫:“你胡說八道!你這個老女人,你胡說八道!”

仇碧影笑了笑:“是不是胡說八道,待會就知道了。”

又吩咐孟勁松:“給她催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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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個小時,五姑婆整治白水瀟的事兒就在崖上崖下傳開了。

辛辭在崖上聽見議論,也不知揣了什麽心理,也下了崖,他現在是個閑人,哪都能晃蕩——見人群都在某一處站著說話,於是近前去看,卻並不見白水瀟。

有人擡手給他指向:“那兒呢。”

辛辭往更下方走了十來步,忽然聽到女人的幹嘔和嗚咽聲。

他駭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緊走幾步,繞開擋住視線的幾棵雜樹,又撥開灌木叢,一眼就看到邱棟擰著眉頭、抱著胳膊坐在一邊,不遠處,兩個膀闊腰圓的山戶正揪摁住白水瀟、拿匙柄給她壓喉。

白水瀟手腳被縛,身子像砧板上的魚一樣不斷扭動掙紮,喉嚨裏發出絕望的哽咽哭音,看上去極其淒慘。

辛辭腦子一熱,脫口說了句:“哎哎,你們這……該辦事辦事,別虐待人啊。”

他是個普通人,也是個文明人,不大消受得住這種動手的事兒:這年頭,都尊重人權,哪怕真是個殺人嫌犯,都不能上刑訊,還得允許人家請律師辯護呢,更何況,白水瀟還是個女人。

那兩人被他這麽一喝止,都有些手足無措,白水瀟得了這片刻喘息,伏地痛哭不止。

邱棟嘆了口氣,走上來攬住辛辭的肩,把他攬到一邊:“辛爺,我們也是沒辦法啊。”

要說山鬼嘛,下崖、攀山、擼袖子打架,那是個個沒得說,但說到類似“逼供”,誰都不擅長,也無從下手,再加上面前還是個幾乎哭斷了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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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還是邱棟想起跟劉盛兄弟一場,氣上心頭,帶頭給白水瀟灌了碗生雞蛋調油,這才打開了“局面”——本來就做得束手束腳了,又被辛辭扣一句“虐待”,難免窘迫。

但這種事,你能讓五姑婆、孟助理或者柳冠國來做嗎?還不是得硬著頭皮上?

辛辭也知道自己那點分量,不夠在這發號施令,再加上邱棟說得在情在理,只好囁嚅了句:“那也得注意……方式方法……”

身後有人悶聲說了句:“我來!”

回頭一看,辛辭登時沒了話說。

是劉盛的影身,王朋。

這些日子,王朋一直隨隊,雖說化裝沒先前那麽逼真了,但半為緬懷半為盡責,每天都還會捯飭一下,外人看來,仍是頂了張劉盛的臉,而他越是去“扮演”劉盛,心頭的那股怨懣和不平也就更深。

他冷冷說了句:“我來!看到女人哭就心軟了,要講什麽方式方法,那她當初殺劉盛,有沒有講究過方式方法?你們都健忘,人死得久了,你們就不痛不癢了,可我這脖子上,還頂著這張臉呢。”

說完,大踏步越過兩人,向著白水瀟走去。

王朋這張臉,勝過一切厲色言辭,辛辭面上火辣辣的。

白水瀟見到王朋的臉,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忽然扭動身子、拼盡全身的力氣向辛辭滾蹭過來,她沒法用手,只能拿額頭拼命去蹭磨他鞋面:“我求你了,你救救我,你跟他們不一樣,你救救我。”

辛辭尷尬得很,忙蹲下身子去阻止,又訥訥說了句:“白小姐,你殺了人,是必須要受到懲罰的,這個……我也救不了你。”

白水瀟滿眼是淚,擡頭看他:“你報警好了,我是殺人犯,讓我去坐牢,別讓我留在這兒,我求你了。”

這法子好像也可行,辛辭擡頭看邱棟:“要麽,就報警抓她好了,她吞了你們什麽重要的東西,就照X光,找醫院解決,何必這樣……折磨人呢。”

邊上,王朋等得不耐煩,一把拎起白水瀟背後捆繩,把她往邊上拖,白水瀟尖叫起來,那聲音像細鋼絲,挫得辛辭的耳膜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