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3/4頁)

核桃大小的生煎包又圓又胖,半透明的薄皮上撒著黑色的芝麻和翠綠的切碎的小蔥,與底部金燦燦的鍋巴相映成輝,微微用力一夾,便能感覺到裏面晃動的湯汁。

吃的時候先小心的咬一個小口,吹上一吹,待裏面湯汁微涼,或是一口連湯帶肉一口吞了,或是先美美的喝一口肉汁兒,再蘸一蘸姜醋,一個生煎吃出兩種口味,真是美得很。

鹹甜口的生煎吃多了,再夾一點清新爽口的涼拌腐竹,裏頭拌了鮮嫩的芹菜和胡瓜絲,哢嚓嚓滿口清香,最是解膩。

齊遠一個單身狗非常適應良好的跟兩對戀人坐著,而且因為不用眉來眼去的,專心致志吃起來速度飛快,中間甚至很得隴望蜀的問道:“這包子也太好吃了,晏姑娘,咱們晚上也吃這個嗎?”

晏驕接過龐牧特意開了口吹涼的生煎,看向他的眼神宛如看智障:這人是不是就不知道愁字咋寫?

如果不是記憶還在,她簡直要懷疑薛家莊一案時那個狠厲、深沉的齊大人是幻覺了!

可等龐牧和圖磬都直勾勾望過來時,晏驕索性就放棄掙紮了:挺好,心寬挺好的。這戰場上腥風血雨下來的人真是不一樣……

“我炒了芝麻鹽,今兒悶熱的很,晚上吃涼面吧,撒上很香的。”

幾個人吃到七分飽,開始放慢速度,一邊喝茶一邊閑談,正愜意間,林平從外頭急匆匆跑過來,“大人,有案子!”

眾人一見是他,齊刷刷吸了口涼氣:這才頭一天,就出人命了?

一看他們這個表情,林平就回過味兒來,啼笑皆非道:“沒死人!有個漢子報案說被人洗劫了財物。”

稍後龐牧升堂一看就樂了:這不是昨兒沖宵樓那個滿身花繡的漢子麽?

顯然那漢子也認出他來,很有點兒驚訝,“你,啊不,您就是新任知府?”

龐牧笑道:“怎麽,不像?”

那人竟真的老實點頭,又仔細打量幾回,搖頭道:“不像,跟裴大人也太不像了。”

瞧這塊頭,瞧這身板,瞧這氣勢,比他還像個習武之人,怎麽就會是個文官兒?

文官就該是裴老大人那種清瘦風流的樣子才對嘛!

龐牧也不在意,只是饒有趣味的問道:“我瞧你也頗通拳腳,如今也好端端的,怎的還叫人洗劫了?”

沒想到這個叫宋亮的漢子倒挺容易害羞,臉又紅了,略猶豫了下,才把事情原委說了。

龐牧越聽越樂,最後拍著大腿道:“敢情你是遇上紮火囤了!”

紮火囤就是仙人跳。

齊遠看過來的眼神也多了點兒玩味,心道瞧你長著副老實像,沒想到還挺會玩兒啊!

宋亮臉上好像要滴下血來,臉紅脖子粗的喊道:“不是,我是真心跟她好,沒想到……”

他剛從外頭替人押鏢回來,路上遇見了一個叫麗娘的女子,兩人一見如故,宋亮迅速陷入愛河,短短幾天就決定要娶她為妻。昨兒跟龐牧他們在沖宵樓遇見時,也是冒雨替麗娘出來買吃食。

誰成想昨兒半夜,他正在客棧裏同麗娘說話,突然闖進來幾個膀大腰圓的彪形大漢,直嚷嚷他勾引良家婦女,而連日來一直溫柔體貼的麗娘也好像突然換了個人似的哭訴起來。

宋亮當時就懵了,回過神來後才發現自己喝的水裏給人下了蒙汗藥,渾身功夫也使不出來,眼睜睜看著對方按著自己的手畫了押,被迫承認過錯,又看著他們將一應財物席卷一空,然後逃之夭夭。

說完之後,他沮喪的垂著腦袋道:“若她開口,我全部家當給了也沒話說,可這也太叫人傷心了。”

這麽老大個漢子站在公堂之上訴說情傷,如同一頭熊哭喊自己的蜂蜜罐子被偷走了,場面很有點兒詭異。

齊遠忍不住道:“既然你已有了心上人,昨兒怎麽還公然誇別的姑娘笑的好看?”

龐牧斜了他一眼,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啊。

誰知宋亮卻一臉憨厚道;“我說的實話啊。”

齊遠一噎。

宋亮不知他突然問這個做什麽,只是撓頭,“從小爹娘就教我做人要說實話,那人家姑娘長得是好看麽!”

龐牧都給他逗樂了,“嗯,是好看。”

宋亮點頭,又眼巴巴問:“大人能給草民做主不?”

“做主,”龐牧失笑,又細細問了許多話,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詞兒,就轉過臉去問齊遠,“飛虎堂……這名兒是不是在哪兒聽過?”

齊遠眨巴著眼想了會兒,突然恍然大悟,小聲道:“昨兒咱們去的最後一家武館好像就叫飛虎堂。”

龐牧摸了摸下巴,又問宋亮,“你既然是飛虎堂的人,怎麽有家不歸,還與那麗娘住在客棧裏?”

“她說還沒準備好見我家人,”宋亮垂頭喪氣道,“我便依她所言,暫時住在客棧內,準備過兩天一並帶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