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魏京風雲

司州衙門這一連串的新任務很快通過官府文書遍示亭州上下, 夾雜在其中的,還有不甚起眼的雍安郡守的任命, 但在姬瀾滄與宿耕星這樣聲名響徹亭州的大賢之前, 林紹容這個名字多多少少顯得十分低調,只當是個林氏子弟。

方晴當初任州牧, 姬瀾滄神龍見首不見尾,後又飄然而去,他在亭州官場露面次數寥寥, 但對於他的謀略,整個亭州官場卻是有目共睹,當初他看不上的方晴果然倒在了州牧之位上,更顯他高瞻遠矚,早早脫離危墻之下;

至於宿耕星, 那更不必言, 他少年求學, 卻將畢生精力投注在與百姓最為關切的農耕之事上,為官所至之處,營修水利, 勸導農桑,百姓無不感念, 哪怕他後來歸隱桃源, 也常被百姓、官員提及,德隆望尊,名至實歸。

他們二人願意在司州衙門任職帶來的影響力, 無疑是巨大的,畢竟,先時雖也在幫忙,卻因沒有司職而未宣揚,現在,所有人都在議論鎮北都護府收攏邊軍,又有歸隱多年的遺賢出山相助,未來必是不可限量,闔州上下,憑白生出許多期盼。

而在司州衙門內部,確如嶽欣然預期的那般,官職調整、名正言順之後,所有人的司職範圍一目了然,事務運轉也更加高效有條理,雖對於懸在頭頂的財務危機依舊忐忑,卻也對三日之後司州大人的答案越加期盼起來。

而嶽欣然卻並未如眾人想像的那般,在解決債務危機,她反倒是約了姬瀾滄與宿耕星,由馮賁護衛,前往亭州城外的邊軍大營。

遠遠到得營盤門外,馮賁出示了令牌。對方校驗便即吊起營門,緩緩放行。

一路行來,三步一哨五步一崗,令行禁止哨衛森嚴,皆靠馮賁令牌他們才緩緩入內,直到營盤中,隱約可聞呼喝練武之聲時,一隊輕騎更是直接將他們攔了下來:“鎮北都護府大軍演武禁地!來者何人?!”

馮賁神情一凝,勒馬答道:“在下乃是司州衙門都衛馮賁,煩請通稟,司州衙門裏,嶽大人、姬大人與宿大人前來拜會都護大人。”

說著,馮賁遞了上令牌,校驗之後,這隊輕騎竟未放行:“止步!演武禁地,任何人不得入內!”

宿耕星不由笑道:“你是哪營的兵士,竟連馮都衛都不識得麽?”

那隊輕騎竟只勒了馬,身形如山,冷冷看來,竟令宿耕星的笑容都不由一僵。

馮賁卻低聲解釋道:“宿大人有所不知,大軍駐紮之處,營盤中的演武之地,乃是軍機重地,素為大營禁區,不可輕入。擅闖者,不論何人,格殺勿論!”

演武場中,不只有陣型、練兵之法,更可能還有敵情、堪輿之類的軍中機密,素來不許外人入內,對方也不過職責所在。

宿耕星不曉得,馮賁卻是知道規矩的,別說對方真不認識他,就是與他熟識,他馮賁沒有陸膺特許,也是絕不得入內的。

宿耕星不由吃驚,姬瀾滄卻是若有所思:“聽聞當年成國公營中也是如此?”

馮賁道:“正是。”

姬瀾滄笑了笑:“虎父無犬子,憫民你不必介懷,看營中軍紀森嚴,該慶幸才是。”

宿耕星忍不住一皺濃眉:“老夫哪裏介懷了!但現下該如何?嶽大人,難道我們一直在此處守到陸大人出來不成?”

他們不由向嶽欣然看來,那隊輕騎為首的校尉看到嶽欣然的年紀打扮,卻隱隱居眾人之首,冷峻的面孔上不由流露遲疑之色。

嶽欣然知道他為何遲疑,因為她身份不同,不只是都護府的司州,更是陸膺的妻子,這位校尉能執法如山,甚至能巡守這等禁地,必是得陸膺重用,嶽欣然並不想令對方為難。

她笑了笑:“既是軍中重地,軍法如山,不可破例。這樣吧,我等先往旁的哪個營帳略微等候,可否勞煩這位校尉向都護大人通稟一二?”

對方明顯松了口氣,朝旁邊兵士吩咐一聲,便朝嶽欣然一行人點了點頭,一夾馬腹掉頭入內通報去了。

那兵士上前領他們,彎繞許久,才抵達暫歇的營帳。

一路行來,確是軍容整肅,要麽是運送物資的,要麽是巡邏查勘身份的,竟看不到一個隨意走動的閑人。

宿耕星道:“令行禁止,陸大人年紀不大,倒是深諳兵法。”

姬瀾滄點頭不語。

宿耕星瞅他一眼,忍不住催促道:“你如何看?”

姬瀾滄笑了笑:“依我之見,赤那顏怕是遇到對手啦。”

宿耕星又瞧了瞧嶽欣然:“這般說來,今歲的糧當真是一粒也不能少,這些丘八要連肚子都填不飽,如何練得動武?”

嶽欣然笑道:“宿先生不必激將,我自會竭盡全力。”

她越是這麽說,宿耕星越是抓心撓肝地想知道答案,可嶽欣然不肯輕易說,姬瀾滄也是一副我知道但我不能說的神秘模樣,宿耕星也擔心此事中,是不是涉及什麽關要,不好細說的,便強忍了不問,反正三日後也會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