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蹴鞠(第3/7頁)
方才叛變的一名女子忽的朝她沖過來,速度極快,眼看就要撞上她。
“晚姐姐,躲開。”徐笑春喊道。
陸晚晚汗流浹背,擡頭望了眼謝懷琛,不再理會其他,腳一勾,將球踢給他。
謝懷琛一驚一愣,一個拐子流星,將球踢進風流眼中。
陸晚晚不幸被迎面撞來的女子撞飛老遠。
判官就再次鳴笛——時間到了。
“晚姐姐……”徐笑春立馬沖了上來。
陸晚晚掌心生疼。
她渾身一空,被人扶了起來。
寧蘊聲音低沉,在她耳畔流轉:“沒事吧?摔到哪裏了?”
陸晚晚在那一瞬間,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做恍如隔世。
只覺須臾間,天地皆非,萬物皆空。
鼻尖縈繞著寧蘊的氣息,她貪戀過又厭惡了的氣息。
她蹭一下站起來,擺脫寧蘊的臂彎,微微福身:“多謝小侯爺。”
神情淡淡,語氣不帶絲毫感情。
曾經那個聰慧堅強的女兒和面前這個溫婉可人的女子再次交疊,過去的畫面如洪水猛獸朝寧蘊洶湧而來,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百爪撓心都不夠形容他此時此刻的情緒。
他喉頭一哽,想要說什麽,張張嘴,卻什麽也沒能說出口。
謝懷琛風一樣掠到陸晚晚面前,拖起她走到場地邊:“不疼嗎?”
陸晚晚攤開手掌,掌心蹭破了一塊皮,有些疼。
“疼。”她眸光瀅瀅,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掌根處鮮血淋漓。
她低頭,發絲垂了一縷下來,在他眼前悠悠蕩漾,直如一粒石子投入他的心湖,悠悠蕩開,又悠悠蕩回來。
想好罵她的話,一滾,又咽回腹中。
對待貓兒要溫柔。
“疼還不要命。”謝懷琛懶散開口,掬了一捧水,將她傷口處的砂礫沖凈。
陸晚晚慢悠悠地說:“謝夫人說她喜歡那幅《秋雨圖》。”
“她喜歡關你……”謝懷琛頗有驚訝地低頭看了她一眼——原來她是因為母親喜歡才這麽不要命。
他似乎笑了一下:“我和阿蘊什麽關系,不就一幅《秋雨圖》嘛,他得了照樣會給我。”
“那不一樣。”陸晚晚咬了下下唇,一本正經地說:“我剛才答應了她會幫她贏回來。”
謝懷琛摸出腰間的傷藥,往她傷口上撒:“有些疼,你忍著點。”
藥沾到傷口,痛極了。
她倒吸一口涼氣:“疼。”
他往傷處輕輕吹了口氣,涼風慰藉,疼痛好似真的緩了些許。
他用帕子將傷口草草包紮了一遍:“回去讓丫鬟重新包紮。”
“咱們能贏嗎?”陸晚晚的眸子像是浸在一汪清泉裏,看得他水涔涔的。
謝懷琛撩起眼皮子懶懶瞧她:“那你希望咱們贏嗎?”
“希望的。”陸晚晚認真地說。
謝懷琛“哈”地輕笑了一聲,舌尖舔過薄唇,他說:“那咱們就能贏。”
他一招手,本隊的十幾個人就湊了上來。
陸晚晚跟上去,謝懷琛在跟他們將戰略戰術,又調整了一下各自站位。
最後,他把陸晚晚朝球頭的位子一推,說:“你踢球頭。”
陸晚晚怔怔地說:“我?”
球頭要負責將球踢進風流眼中,又要防著對方來搶球,一般都由健壯的男子來擔任——體格和體力上才能保證球不被奪走。
謝懷琛眼尾情挑,狐狸眼中勾勒出狡猾來。
“沒錯,就是你。”
“不行不行,對面來搶球我搶不過。”陸晚晚惶惶恐恐。
謝懷琛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我給你當驍鞠,我保護你,放心吧。”
陸晚晚眸光一亮。
“怎麽?”謝懷琛一挑眉:“你不信本公子能保護你嗎?”
她嘴角一咧,露出白白的牙:“我信。”
謝懷琛一臉自信,點頭示意她歸位。
重新調整後的隊伍,陸晚晚和寧蘊對峙在場地中央。
她沒有看他,眼神掠過他,看向湛藍的天;可她卻感受到一束來自寧蘊的目光,他窮窮不舍地盯著自己瞧了又瞧,看了又看。
那眼神古怪又溫柔。
隨即,她自嘲地想想,寧蘊這種人天生一雙桃花眼,看誰都自帶柔情,上一世她不就這樣被勾去魂兒的嗎?
沒人會在同一個池塘淹死兩次。
裁判鳴笛,滿場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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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那個賤人怎麽會蹴鞠?”陸錦雲壓低聲音,她太難以置信,嘴唇哆嗦指著陸晚晚,眾目睽睽之下差點儀態全無。
她覺得哪裏不對!
一個鄉下丫頭,會冰嬉、會蹴鞠、會念書習字。
這怎麽可能?
陳柳霜比她沉得住氣,面不改色地坐在原處,小口啜飲茶水,提醒她:“錦兒,你未婚夫在蹴鞠場上,你未來婆婆在看台旁邊。”
這是提醒她注意規矩禮儀。
她堪堪斂容,心虛地朝寧夫人旁邊看了眼。寧夫人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蹴鞠場上,時而側頭同身側的謝夫人說話,壓根沒有朝她這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