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恩情(第2/4頁)
陸晚晚正了正肩下的枕頭,牽著她的手,笑眯眯說道:“好,我知道了,保證速戰速決不讓他打擾你表哥太久啦。”
陸倩雲躺回她旁邊,兩人又胡天海地說了好一會兒話。沒多久,兩人都睡意沉沉,歪頭睡了過去。
直到暮色沉沉,月繡才將陸晚晚推醒。
她沒睡醒,揉了揉惺忪睡眼。
月繡說:“小姐,姑爺喊回了。”
她透過窗戶望了望天,穹頂已成將夜的橘黃,沉甸甸的壓下來,快黑了。
她起來收拾好,陸倩雲也醒了。
姐妹倆見面沒多久,又要分別,她依依不舍地送陸晚晚出門。
謝懷琛在院裏候著,長身玉立,在落日余暉下如鍍了層金邊。
他是此生度她的佛。
陸晚晚笑意盈盈走向他。
霞光滿天,映得西邊紅彤彤的,像烈火灼燒,燦爛到極致。
謝懷琛牽著陸晚晚上了馬車,出了陸家大門,陸建章甚至親自到門口送他們。
天氣悶熱,車窗開著,清風偶爾吹進來,涼快清爽。
“這會兒咱們還要去放花燈嗎?”陸晚晚取過花燈,抱在懷裏,問道。
謝懷琛瞥了她一眼,見她滿臉期待,他道:“去!”
他命車夫往河邊去。
車夫對京城路況很熟,出了陸府,找了條近道,車軲轆碾過青石路,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陸晚晚低頭把玩花燈,謝懷琛畫畫的手藝真好,纖毫畢現,連她衣襟上的花紋都畫得仔仔細細。
謝懷琛則支著頭看向車外,這條路很偏僻,來往行人稀少,街道空空蕩蕩,車輪駛過的聲音久久回蕩。
借著月色,他忽然看到街旁小巷裏幾道黑影掠過,隱約有人拔劍,寒光徹徹。
“謝染!”他喊了一聲。
巷內突然跑出一個少女,身後追來幾個黑衣蒙面人,手中拿著刀,招招狠戾,刀刀致命,朝少女劈去。
謝染聽到他的喊聲,頓時緩過神,腳下一蹬,抽出利劍,輕盈地飛了過去。
“怎麽了?”陸晚晚伏過來要看。
謝懷琛伸手,蒙住她的眼睛,說:“無事,謝染應付得來。”
少女身手並不利索,堪堪避過兩刀,黑衣人當頭一刀劈來,正是避無可避之時,謝染從天而降,以足踢向刀背,擋開這一刀。少女訝然,擡頭一望,謝染心裏疑惑重重,原來她正是早上在街上遇到的那個賣玉石老頭的孫女。她亦是一驚,尚來不及說話,便見有人從謝染身後跟來。
少女扶著謝染的肩膀,極力撐起自己半邊身子,猛地擡腳,踢翻黑衣人,抵擋了一波進攻。
黑衣人被她踹翻在地,她自己也倒退兩步,捂著傷口喘吟。謝染低頭,這才發現她白褙子被血染紅了大片,手臂和肩膀也有無數新傷,正淙淙冒著鮮血。
“你怎麽樣了?”
少女搖了下頭:“無事。”
謝染揮劍,和黑衣人周旋片刻,他防守得密不透風,眼見黑衣人越發得多,謝染和少女抵擋起來有些許吃力。
謝懷琛暗罵了句,低下頭哄陸晚晚:“看來,這花燈只能改日去放了。”
陸晚晚囑咐他:“當心。”
“你在這裏等我,不要怕。”
陸晚晚點了下頭,他抽了掛在車廂壁的劍,沖出車廂,沖進人堆裏。
他劍如龍蛇遊走,映著寒光,揮灑自如。
頃刻間,黑衣人倒了大片。
見有人接應,黑衣人見相互遞了個眼神,便齊齊收招,作鳥獸裝散去。
謝染拔腿去追,只聽身後少女痛呼一聲,膝下一軟,倒了下去。
“謝染!”謝懷琛沉聲喊道。
謝染駐足,回眸一望。
謝懷琛指著暈倒在地的少女,說:“別追了,先把人帶回去。”
此處僻靜,對方不知有多少人,貿然去追,怕有危險。
他轉身回車內,謝染抱起暈厥的少女,翻身上馬。
快馬疾馳,很快便回到國公府。
陸晚晚著人安排客房,請了紀南方過府問診。
將陸晚晚安全帶回府後,謝懷琛加派了護衛,囑托陸晚晚早些歇息,他便帶著謝染又出門了。
陸晚晚梳洗過後,去客房看了少女一回。
她躺在榻上,臉白如紙,毫無生機,嘴唇上有幹裂的痕跡,不斷滲出鮮紅的血珠。攬秋給她喂藥,她張不開嘴,灌進去的藥汁又從嘴角淌了出來。
攬秋手足無措:“少夫人,她吃不進藥。”
陸晚晚心裏一漏,走到床邊,扶著她的肩,一手使勁捏著她的嘴角,迫使她微微張開一條口:“給她灌下去。”
攬秋依言,耐心地一勺一勺喂她吃藥。
她咽得艱難,大半都灑出,順著嘴角,滴了陸晚晚滿手,她滿不在乎,直到她喝完才將手松開。
紀南方說她不僅身受重傷,還中了毒。藥將將灌下去,她身子一陣抽搐,雙腳用力拍打著床榻,渾身顫栗,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