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恩情(第3/4頁)

陸晚晚又急急忙忙喊來紀南方給她施針下藥。

折騰了大半夜少女才鎮定下來,沉沉睡去。

陸晚晚怕她危險,在客房外的羅漢床上擁被合眼休息了一會兒。

謝懷琛回來時,她剛閉上眼,手支在憑幾上,羽睫微顫,柔和而又寧靜。

謝懷琛瞧了片刻她香甜的睡顏,終究不忍喊醒她,彎腰將她打橫抱起,小心翼翼地捧著她回房。

他剛把陸晚晚放下,攬秋慌忙找來:“公子,不好了,她……拿頭撞墻。”

謝懷琛擰了擰眉,剛才追殺少女的那些人是胡人,他們武功不俗,為何追殺一個身受重傷的少女?

他帶著謝染連夜去看過,上午那開玉石的戎族老頭已經被人殺死。

問過他的鄰居,都說老頭原本是一人獨居,一個月前這個丫頭忽然出現。

顯然,老頭收留了少女,並因此而招致殺身之禍。

近年來大成與戎族往來友好,互不侵犯,互相通商。

戎族有九大部落,這一代的戎族首領是烏羅部落的璋信可汗。璋信可汗繼位二十余年,和大成互為往來,互市貿易。二十年前,先帝甚至以次女霜桐公主嫁去烏羅,和璋信可汗結了秦晉之好。

前段時間,南昭欲嫁一位公主給璋信可汗之弟為妻。璋信可汗來信致皇上,道霜桐公主離京多年,思鄉情切,於是派他和霜桐的女兒前往南詔接親,途經中原,進京覲見舅父,為公主帶回一抷鄉土,以慰她思鄉之苦。

豈知戎族一行穿越大成,前往南詔接到公主,啟程回戎族,順道進京拜會皇上,然他們卻半道遇襲,同行的侍衛慘遭殺戮,兩位公主也不知去向,所帶的金銀布帛等嫁輦也不知所蹤。南詔丟了女兒,烏羅丟了女兒和媳婦,兩方都都對大成施壓,皇帝為此事急得焦頭爛額。

這個少女看似胡人又不是胡人,來歷不明身懷武功,又被一群高手追殺圍剿,他懷疑她和失蹤的戎族公主有關。

少女身上余毒未清,毒素的侵蝕讓她痛苦不堪,口吐白沫,不斷用頭撞擊墻壁。

謝懷琛大駭,怕她吃不住痛哭,咬舌自盡,於是把住她的下頜,命攬秋絞了帕子塞進她嘴裏。

少女不依,翻個身,趁謝懷琛撈她手臂時,一口咬在他肩膀上。謝懷琛吃痛,下意識揚起巴掌,正要劈下去,看到她淚水滿面,又慢慢落回,咬牙硬撐。良久,少女終於將謝懷琛放開,他覺得肩膀已經變得麻木,毫無知覺。

此時少女雙眸微張,靈秀的眼因病痛的折磨變得渾濁,看什麽東西都迷迷糊糊,謝懷琛的臉就在她面前,她看不大清。

這一夜,她感覺有人不斷地給她喂藥,為她擦洗手和臉上的汗。

“是你救了我?”她聲音虛弱地問道。

謝懷琛抿唇看了她片刻,緘默不語,起身離去。

她努力想要睜大眼睛,可卻一點法子都沒有,只能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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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一連昏迷好幾日,神志不清,偶爾醒來,話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就又暈了過去。

在這期間,陸晚晚經常去看她,幫著攬秋照看一二。

謝懷琛這幾日早出晚歸,經常她起來的時候他已出門,她將睡下時,他還未回來。

這日她剛起來,眼前昏沉,頭也暈暈乎乎,爬起來喝了口水,正要開口喊月繡,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嗓子嘶啞,喉嚨裏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蓬頭散發,無精打采,人坐在凳子上,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歡快的腳步聲,徐笑春一大早來了。

她最近頗為苦惱,父親母親回京本是開心事,她卻被惱得半點也開心不起來,因她爹娘已張羅為她議親。

她苦惱不已,滿腹苦水,無人傾訴。

昨兒,劉相國又找來來為他嫡長子求親。

徐笑春不受其擾,今日一大早就拎著包袱來找陸晚晚了。

“嫂子,咱們去騎馬去。”徐笑春氣鼓鼓地說道。

陸晚晚道:“家裏有病人,改日我再陪你去。”

“就是那個胡姬?”徐笑春歪頭問她。

陸晚晚納悶:“你也知道?”

“哥哥來找父親時我順耳聽到的,聽說她和失蹤的烏婭公主有關。”徐笑春雙手托腮,懨懨地說道。

陸晚晚對戎族之事不甚了解,問她:“怎麽回事?”

徐笑春便將南詔和戎族結親,戎族派了烏婭公主前去迎親,在大成境內失蹤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陸晚晚。

她不禁陷入沉思。

既是兩國迎親,依仗隊伍必然十分壯大,如此壯大的隊伍尚有人襲擊,說明這些人從一開始便是沖破壞兩國和親去的。

事情又出在大成境內,使得大成多年來和南詔、戎族建立起來的信任岌岌可危。

背後行事之人,居心之歹毒,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