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敢情……任道非和柳時明來青樓不是籌謀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而是專門來狎妓的?

任道非好色,他辦完了南京布政司的差,青天白日的來青樓消遣一番這倒也說的過去。

可一向風光霽月柳時明……難道也是辦案累了來招.妓的?

這怎麽可能?

倌倌忙搖了搖頭否認掉。

柳時明此人,雖為人狠辣,無利不逐,可卻是個潔身自好的“偽君子”,以往他別說是來這煙花之地,哪怕是路過青樓門口,他也會嫌惡的繞開。

這種自命清高的人怎麽置自己最愛惜的名節於不顧呢?

莫非……他遇到比他珍視的名節還要重要的事?因這事,他必須借任道非的助力?故,他才屈於任道非的權勢,投其所好的跟著任道非來青樓消遣?

這也不是不可能。

平日裏柳時明本就心思極重,擅長掩藏心事。她一個野丫頭若能窺破他心事,當初也不至於苦戀他多年,都沒看清他的為人,更別說看清他做事風格了。

倌倌想的腦仁疼,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反倒是一腔的好心情被這兩人破壞的遺失殆盡。

她身子朝後縮了縮,不願再聽了。人剛走出一步,按在她腰.肢上的大掌忽然朝前一送,霎時,她整個人和韓暮貼的嚴絲合縫。

卻是被他摟抱個嚴實。

倌倌本能的掙了掙,想要脫開他的禁錮,就聽頭頂傳來韓暮似咬牙切齒的嗓音。

“還要聽嗎?”

倌倌杏面上剛退卻的熱度倏然如破竹般席卷而來,她羞燥的摸下臉,頭搖的撥浪鼓般,眼露哀求的無聲瞧著韓暮,想要她放開。

韓暮挑唇,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無聲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倌倌:“……”

遭韓暮拒絕的倌倌懵了一瞬。

這木頭絕對是故意的。

他故意裝作聽不到她說話,來懲罰她用毛毛蟲嚇唬他的事。

天知道……若她事先知道任道非是來青樓招.妓而不是密謀事情,打死她她也不要偷聽他的墻角。更不會手賤的用韓暮最害怕的毛毛蟲嚇韓暮!

如今她把韓暮得罪了,他不會是想讓她聽任道非的“活春.宮”到結束吧?想想那畫面就覺得窒息!

想到這,倌倌忙掐韓暮一把,小聲抗議他的“暴行。”她生若蚊蠅的道:“先把我放開,快點快點!”

韓暮本就逗她玩,被她一掐,他吃痛的咧下唇角,俯低頭將一邊臉頰湊在在她唇邊,用空出來的那只手手指指了指上面。

“……”

剛才不是剛親過!怎麽又要她親他!

倌倌燥的臉上滾燙,又礙於他作怪身子解脫不得,遂心一橫,閉目就要親上去!

然而,下一瞬,她人還沒湊近韓暮,墻壁那邊任道非所在的屋子同時傳來一道沉悶的撞擊聲。

與此同時,任道非醉醺醺的聲音一並傳來:“美人,美人你去哪?別跑啊。”

倌倌怔了下,急忙睜開眼,下一瞬手腕一緊,卻是被韓暮拽住了右手,韓暮帶著她疾步來到窗簾後,低聲道:“站在這別出聲。”

倌倌不明所以還沒答話,韓暮已用窗簾將她遮的嚴嚴實實,

韓暮人還沒返回到桌案前,房門就被人從外面猛地踹開,以此同時,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踉蹌著步子闖入屋中。

她似驚懼過度,慘白著臉,唇角哆哆嗦嗦的,無頭蒼蠅般腳剛踏入屋中,就撞到近旁的矮凳上,霎時,連人帶凳一並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極短的驚叫聲。

“啊——”

“美人您跑什麽?”

同時,喝的醉醺醺的任道踉蹌的奔過來,一把擒住那女子的手臂,將人提了起來。

那女子驚懼的低叫出聲:“爺,爺饒命,奴家剛才不是故意弄.濕您衣裳的,您大人有大量饒過奴家,奴家來日做牛做馬也要……”

任道非似醉的不輕,獰笑一聲截斷女子的話:“我要你做牛做馬做什麽?你只要今夜把爺伺候舒服了,爺就饒了你怎麽樣?”

那女子是樓中的清官,還沒接過客,剛才是替樓裏的另一個有事不能來的姑娘端茶給貴客——任道非,不知怎的一向茶技精湛的她給貴客斟茶時,手腕不知被什麽東西打中,她吃痛手一抖,不小心將茶水一下子全倒在了貴客的衣裳上。

那貴客濕.了衣裳,大怒,非要她伺候他,她還沒伺候男人,嚇得不知所措,從屋中跑了出來。

她本想去找樓中媽媽求助,然而人還沒從屋中跑出兩步,就被貴客趕上,和貴客推搡時,無意間撞入了這間屋子。眼見逃路被貴客堵著逃不出去,她杏面倏然又白了一層,抖著唇絕望的一個勁求饒:“爺,您饒了奴家,爺求您了,爺……”

任道非正要再罵那女子,眼風忽然掃到韓暮,似是一愣,繼而大驚失色道:“大人,您……您怎麽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