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Chapter 57(第3/5頁)

年輕太太嘴一嘟,顯然對自家丈夫的外形管理很不滿意。

“而且我聽人說,小祁總大概是想在林家人面前做表率,最近幾個月塞女人過去都不要的,什麽小明星女主播的,通通不讓近身,大半夜把人姑娘趕到街上的事都做過。圈子裏誰結婚前不抓緊時間、在暗處爽一爽?一般來說娘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不會計較。他倒是真能忍住,討得準嶽父那叫一個高興。是個幹大事的。”

另一個江浙口音的太太跟著點頭:“大前年我們家剛北上的時候,還有人介紹我跟這小祁總相親呢,結果我爸嫌人不是大房生的,直接給否了。”

“哦喲,你這是後悔啦?”挑起話頭的年輕太太問。

“悔得腸子都青了好伐!看看人家那身板,那體格,鼻梁挺小腿長的,能當他老婆,只怕是幸福得不得了呀!”

她在說“幸福”兩個字的時候,故意把音節咬死、尾音拖長,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一桌子都是經驗豐富的已婚女人,聽到以後俱是一臉了然,跟著掩口嘻嘻哈哈一陣輕笑。

直到女主人輕咳了一聲:“打牌打牌。小陸是新人,大家收著一點,別嚇到她。”

聞言,一群人立刻不著痕跡地換了話題,默契十足。

——說白了,不過是因為莊恪特殊的身體狀況,讓陸晚成了這群人中的異類,她被默認無法參與類似的私房話議題,被默認會因為任何一點與情/色擦邊的言論受到傷害,被默認……是個為了錢財而自願泯滅人欲的可憐女人。

這天夜裏,陸晚在浴缸裏泡了很久,很久,直到指腹都起皺。

生活之於她依舊是一潭死水,只是今天這水溫未免太燙了些,燙得她皮膚發癢,燙得她心跳加速,燙得她焦慮、憤怒、呼吸不暢。不受控地,陸晚胡亂拍打了一會兒水面,將浴室弄得一團糟,隨後,她騰地起身跨出浴缸,站定到鏡子前。

看著鏡子裏的那具年輕飽滿、正直盛年的無暇身體,陸晚忍不住拿手輕觸自己的臉頰,鎖骨……它就像一顆剛剛成熟的果實,孤零零吊在枝頭,搖啊搖,久等不來采摘的人。

結局只能是腐爛,不管曾經多麽甜美,她都會在無人知曉的地方,安安靜靜地腐爛,風幹,化成泥,撒成灰。

更讓陸晚痛苦的是,另一個人也在和她一起守著這份無妄。她以為會是一個人的地老天荒,結果成了兩個人的隔海相望,沒有誰好過。

等陸晚再次打開浴室的門,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的事了。毫不意外地,莊恪正在她房間裏侯著。

“我聽見你哭。”他說,一副很關心人的模樣。

陸晚冷笑:“哦?你的耳朵有好到這個程度嗎?只怕是監聽的功勞吧。”害怕莊恪在房間裏也裝了攝像頭,她洗完澡從來都是穿得嚴嚴實實地再出來,長袖長褲紐扣全扣,今天也不例外。

女人頭發半幹,眼睛濕/漉/漉的,臉上還泛著不自然的潮紅,甜膩的入浴劑馨香久不散去,從視覺到嗅覺,哪怕她一寸多余的皮膚都沒暴露,依舊引人沉醉。

不理會陸晚的冷嘲熱諷,莊恪很認真地說:“小陸護士,你不高興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你想辦法。”

好個天大的笑話,陸晚卻笑不出來。

她擺擺手,連嘲諷的精神都沒有了:“你回去睡吧,我今天想一個人待著。”

莊恪不動。

陸晚看著他,忽然悲從心起。他們倆,再加上另外那個人,也許沒有誰不是可憐的,也分不出誰更可憐。

“小陸護士,你到底怎麽了?如果你真的覺得被冒犯,不舒服,我以後盡量學會敲門。”能說出這句話,對莊恪來說似乎相當不容易。

陸晚苦笑,不知是在可憐自己還是在可憐別人:“我只是想吃冰淇淋了。”

“什麽冰淇淋?”

她把人推出去,慢慢關上門:“土耳其冰淇淋。”

*

相比較陸晚,祁陸陽這邊的生活看起來很是活色生香。

只是看起來。

也不知道某些想疏通關系的小老板是打哪裏聽來的消息,傳祁陸陽最近不碰女人是假,沒遇到合適的才是真。什麽叫合適的?

據說是喜歡護士。

於是,某天祁陸陽夜半歸家,推開門,愕然發現沙發上坐著個年輕姑娘。姑娘妝化得挺純的,腮紅打了半張臉,臥蠶閃閃發光,她一身粉色護士裝,小白鞋穿著,頭發盤得勉強像樣,只是臉頰兩邊各留了一縷碎發,畫蛇添足。

“下夜班不去睡覺往我這兒跑做什麽?你們醫院這麽閑,明天不排班啊?”祁陸陽揣著明白裝糊塗,進門將外套遞給何嫂,笑問。

何嫂無奈:“是個姓黃的老板送來的,他手機裏有跟您的合影。我打您電話沒人接,也不好真不讓進……不過,我沒讓她上樓去,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