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翌日晴空萬裏。廣袤草地上良驥馳騁,飛鷹奔犬。眾員分撥狩獵,至午時一刻,哪方獵到的獵物多,哪方可得豐渥獎賞。

眾員倒不是圖那獎賞,主要是誰不想在太子爺面前表現出驍勇的一面?

蕭硯夕帶領景國公等人,朝林中進發。巳時三刻時,一只罕見紫貂出現在枝頭,正在用爪子梳理頭上的毛發。蕭硯夕擡下手指,“捕到者,大賞。”

景國公和眾將士奮力去抓,紫貂受到驚嚇,哧溜逃離。

眾人驅馬去追,在林子深處遇見宋家人。宋賢和宋屹立在仆人的幫襯下,正在圍捕一只馴鹿。這座皇家獵場,很多動物並非本土,而是特意培育的,專供皇家狩獵。

透過宋家人群,坐在汗血寶馬上的蕭硯夕一眼瞧見站在宋屹安身邊,一瞬不瞬盯著馴鹿的掌珠。

這丫頭大概沒見過馴鹿吧,一雙烏黑大眼透著新奇光暈。

眼看著宋家人就要得手,蕭硯夕的坐騎忽然揚起前蹄,嘶鳴一聲,嚇到了馴鹿,更嚇到了眾人。

“殿下!”

眾人驚呼。

蕭硯夕稍一調整,穩住馬匹,附身拍了拍馬的脖子,汗血寶馬噠噠兩下,乖巧的不行。

懂行的人一眼便知,太子爺是故意的,因為,一聲馬鳴,吸引了眾人視線,使得馴鹿找到了突破口,一蹦一蹦地逃跑了。

顧不得逃跑的獵物,宋賢領著兒女過來跪安,“殿下可有受驚?”

蕭硯夕盯著跪地垂頭的掌珠,似笑非笑道:“無礙,打擾了卿的雅興。”

“哪有。”宋賢笑笑,“殿下無礙便好。”

狩獵繼續,可掌珠失落得很,剛剛宋賢說,要抓到那頭馴鹿養在後院的。

宋屹安看出小姑娘的失落,拍拍她肩膀,“待會兒還能遇見。”

一聲輕咳,幾不可察地響起。

掌珠扭頭看向端坐在高頭大馬上的男人,內心嘆氣,轉眸與宋家人說了幾句,然後一顛一顛走到蕭硯夕的馬匹前,仰頭等待吩咐。

昨兒夜裏,太子爺臨幸該女子的風月事,被暗地裏傳開,這會兒見到情形,機靈的都選擇默默退開。

景國公黑著臉,被同僚笑著勸走了。

一片空地上,只余下一男一女,以及一匹汗血寶馬。

日光透過細枝照在地面,投下交錯樹影。蕭硯夕手握馬鞭,倨傲如前,“有事?”

掌珠扯扯嘴角,不是他發出“信號”,要她過來的麽?雖是這個理兒,但嘴上不能這麽說,與他短暫的相處中,她懂得了一個道理,凡事要順毛,才能博得男人的歡心,稍一忤逆,沒好果子吃。

“掌珠想跟在殿下身邊。”

蕭硯夕眉眼含著戲謔的笑,“跟在孤身邊作何,當累贅?”

掌珠本可以說,太子殿下武藝超群,跟在你身邊有安全感,但違心的話,掌珠說不出口。在她看來,眼前這位爺,有運籌帷幄的本事,是個攻心為上的斯文敗類,但對捕獵這種事,並不在行,相比於矯健的將士,這位爺也就動動嘴皮子吧。

若是讓蕭硯夕知道她心中所想,非把她大卸八塊喂獵犬不可。

“問你呢,跟在孤身邊作何?”

掌珠一違心,就下意識抓衣帶,“伺候殿下。”

聞言,蕭硯夕低笑一聲,算是給了她幾分面子,伸出手,“上來。”

即便兩人有了親密關系,但握手還是頭一遭,掌珠咽下嗓子,握住男人幹燥的大手。

蕭硯夕往上一擡,輕松將人提上馬鞍,圈在臂彎,“坐好了,抓貂去。”

貂?

掌珠盱睢一眼斜後方的灌木叢,那裏躲著一只小小身影,好像就是太子爺口中的紫貂。

掌珠不動聲色扭回頭,剛剛他讓自己丟了馴鹿,她也不想讓他抓到紫貂。

小姑娘大著膽子,指了指前方,“我剛剛好像看見......”

話未講完,衣擺下方探進一只大手。

掌珠觳觫一下,扭了扭腰。

蕭硯夕表面一派正氣,眉眼間氳著清朗氣韻,完全看不出來,手上的浪蕩。

掌珠感到涼,小聲道:“別。”

“別什麽?”蕭硯夕夾下馬腹,汗血寶馬噠噠起步,蕭硯夕將小姑娘攏進大氅,只露出腦袋,像母袋鼠包裹著幼崽,“孤怎麽你了?”

掌珠有苦難言,擰眉看著前方。

“紫貂在哪兒?”蕭硯夕側眸盯著她瑩白的耳朵,意味深長地問。

掌珠心虛道:“前邊兒,我剛剛看見了。”

“呵。”蕭硯夕也不拆穿她,繼續單手驅馬,另一只手狠狠揉了一把她的腰。

欠收拾的小家夥。

掌珠覺得疼,向前附身,被男人按回懷裏,那只大手向上,在飽滿上掐了一下。

“啊。”掌珠疼的後背冒汗,這一下,怕是要留下手指印了。

一路上,他們什麽也沒獵獲到,倒是撿了一堆。掌珠不得不佩服那些怕太子爺一無所獲,失了顏面,變著法溜須拍馬的人。而更加認定,太子爺就是個會動嘴皮子的掌舵者,沒什麽實踐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