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第2/4頁)

小崽崽從張懷喜懷裏醒來,“唔唔”兩聲,尋找娘親。

張懷喜顛顛他,笑道:“小主子醒了,跟老奴住一晚行不?”

崽崽迷迷糊糊的,歪頭看向他身後,當瞧見娘親時,咧開嘴,“娘。”

“寶寶~”掌珠跟在張懷喜身後,逗他玩。

“吖——”崽崽伸手,要回到娘親懷裏。

掌珠沒接,塞給他一個布老虎,“寶寶跟張爺爺住一宿,好嗎?”

聞言,張懷喜和蕭硯夕同時一愣。

蕭硯夕斜睨身側的女人,知她是可憐孤寡的老太監。

張懷喜心有觸動,逗崽崽道:“老奴晚上給小主子變戲法,好不好?”

懵了的崽崽左看看,右看看,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

不忍心再逗他,張懷喜轉身,將他遞給掌珠。

掌珠下意識接過兒子,靜默一息。

崽崽聞到娘親身上的清香,往上拱了拱,雙手環抱住娘親脖頸。

張懷喜懷裏空落落的,保持著淡笑轉過身,眼中盡顯失落。

進了客房,關上門,掌珠將崽崽放在床上,轉身問道:“張公公當年是如何入宮的?”

宮裏的宦官,多半是因家境貧寒,走投無路,才去挨那一刀,入宮為奴的。沒有家人擔保,一般是入不了宮的。

蕭硯夕坐在床邊,一邊逗崽崽,一邊回答他的疑問:“說來你可能不信,張懷喜出身公爵之家,生父世襲伯位,家境殷實。”

掌珠不可置信,“那為何會......”

蕭硯夕摟住兒子,嘆道:“他是私生子,被伯府主母設計,送進了宮。”

總帶慈愛笑容的老宦官,竟還有這等遭遇...掌珠悶聲問道:“是小時候就被設計了嗎?”

蕭硯夕摟著兒子躺在床上,單手撐在額骨上,情緒不明,“不是,送進宮前,已經跟人定了親。”

掌珠心裏咯噔一下,“所以,張公公當年是有未婚妻的?”

“嗯。”

“嫁別人了?”

“要不然呢?”蕭硯夕斜盱她,“有幾人能做到,不染風月,惟一人白首,不離不棄?”

掌珠瞥他,“反正陛下是做不到的。”

“呵。”蕭硯夕擡起長腿,搭在她腿上,“給爺揉腿,爺或許能考慮,寵你到人老珠黃。”

這張嘴......

掌珠氣不過,想拍他的嘴,可沒等她動作,一旁翻滾的崽崽“啪”一下打了爹爹的嘴。

蕭硯夕“嘶”一聲,用指腹點了一下自己的唇,瞪向兒子,“敢打你老子?”

崽崽正玩呢,看爹爹“橫眉冷對”,不但不怕,還嘿嘿傻樂。擡手拍拍自己的嘴,又去拍爹爹的。

蕭硯夕任兒子狠狠拍了兩下,不怒反笑,按住兒子,拍了一下屁墩,力道拿捏的極輕。

“穿開襠褲的小娃娃,再敢觸犯龍顏,朕把你送進凈事房去。”

凈事房?

掌珠嘴角一抽,拿起枕頭拍了男人一下,“你敢!”

蕭硯夕擋開枕頭,把母子倆按在床上,一人一下,“看朕敢不敢!”

崽崽嘿嘿樂,小女人卻臊紅了臉。

“蕭硯夕!”

“敢直呼君王名諱,欠收拾。”蕭硯夕又打了一下,打得掌珠花容失色。

崽崽坐起來,變身小蠻牛,用頭頂爹爹,作勢保護娘親。

寶貝沒白養,掌珠又羞又感動,扭頭瞪著男人,“暴君。”

蕭硯夕勾唇,“正好,那你來做賢後好了。”

“......”

*

休整兩日。人馬繼續趕路,馬不停蹄,終於在除夕夜之日,趕到茺州,發放糧食、接濟災民。

災民們站成幾排,看著黑壓壓的禁軍,無人敢上前哄搶。

杜忘帶著妻子,匆匆來看女兒,為了避嫌,只能站在遠處,從人群中尋找女兒的身影。

只見運載糧食的馬車前,戶部官員忙前忙後,有條不紊地分發糧食。而他們之中,一道鵝黃色身影,占據了人們的視線。女子身後背著一個小嬰兒,手裏拿著名冊,正在核對茺州災民的戶籍。

災民,有糧可領。但凡是濫竽充數的刁民,被她查出,會被侍衛拉到一旁挨板子。

這女子看著好說話,卻能恩威並施,頗有大家之風。

遠處,杜忘和慕煙相視一眼,露出欣慰的神情。

他們的女兒長大了。

杜忘送妻子回到府上,叮囑幾句,就帶領衛兵去往郊外一處山賊的落腳點。

昨夜據探子報,前些日子洗劫富商糧倉的勢力,就是這撥山賊。而他們真正的身份,很可能是落草為寇的魯王舊部,或是閔氏培養的勢力。

無論哪撥人,都必須在帝王責問前,將之圍剿。

城內。

發放完糧食,掌珠拖著疲憊的身子,與蕭硯夕來到驛館。之前,崽崽因為沒見過這麽多人,有些害怕,一直粘著掌珠,不肯從她身上下來。無奈,掌珠只好背著兒子,加入戶部官員行列,一忙就是一整天,累得腰快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