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送給你

通往樓頂的門為了消防需要，作為逃生通道，一直都是不鎖的，但同時物業又擔心業主上樓頂曬被子損壞樓頂設備，或是高空墜物墜人的危險，門會從裏面關上，並安排保安巡邏。

莊旭坐電梯上到最高層，爬樓梯上天台時，正好碰上來巡邏的保安，對視上的瞬間，他在心裏罵了聲操，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尷尬極了。

保安在小區裏工作好幾年了，莊旭又長得出挑，很容易認出他，問：“你是十八樓莊家的小孩吧，上樓頂幹什麽？這很危險，不允許人隨便上去。”

莊旭正準備編個借口混過去，但這時，樓頂門傳來了奇怪的聲響，像是有什麽在撓門似的。

保安頓住，一臉驚疑地看過去。

門的另一邊還有小小的聲音，問：“噓噓，你到了嗎？快開門，這裏好冷啊……”

那聲音隔著門，有些模糊不清，又是在燈光昏暗的夜裏，保安忍不住就腦補了很多，耳邊都仿佛響起了恐怖片裏的陰森背景音。而莊旭，只想立刻堵住陶子安的嘴，把他綁起來，看他還怎麽到處亂跑。

事情都暴露了，也沒有瞞下去的必要了。

莊旭三兩步走上前，拉開門栓。

陶子安立刻撲了進來，身上裹著夜裏的涼意，抱著胳膊瑟瑟發抖，一見到莊旭就想抱住他蹭點熱量，但被莊旭無情地攔住了。

保安很驚訝：“樓頂怎麽會有人？今晚巡邏的人就是我，我都沒看到門開過，你又不可能出去之後自己關門，這是怎麽回事？ ”

陶子安兩眼亮晶晶的，說：“因為我不是走門，我是從窗戶跳上……”

話還沒說完，就被莊旭捂住了嘴巴。

保安沒聽清，又哪裏會往陶子安說的那麽玄幻的方向去想，只以為這小孩跑到樓頂玩，可能有個來這兒偷偷吸煙的業主看到門沒關，順手拉上，他才一不小心被困在樓頂的吧。

莊旭對著保安敷衍一笑，然後就拖著陶子安下樓。

保安卻忽然叫住他們，“等等。”

他們回頭。

保安頓了一下，委婉說：“我知道你們學生壓力大，有什麽事多和身邊的人聊聊，別一個人憋著，做人最重要就是開心，對不對？”

兩人聽得一頭霧水，“……對吧。”

保安點頭，“快回去休息，你們明天不還要上學嗎？以後別來樓頂了，我會巡邏的。”

陶子安涼涼的胳膊貼著莊旭，下了一層樓梯，走進電梯了，才忽然明白過來，“他以為我想不開？”

莊旭：“應該，畢竟哪個傻逼會大晚上跑樓頂。”

陶子安解釋：“我是為了熟悉正在覺醒的血脈力量，從我房間窗口一路跳上樓頂的，剛才打電話給你也是為了讓你看看。”

莊旭顯然不信。

陶子安不滿，出了電梯就氣沖沖往自己家走。

莊旭大步追上去，手按在他頭頂，強行讓他停下來轉身面對自己，挑了挑眉，有點氣笑了，“我大晚上跑樓頂找你，你還跟我生氣？”

陶子安掙開他的手，“因為你不信我！”

莊旭：“不止是我，你說出去看有誰信你？”

陶子安低著頭，近乎任性地說：“別人跟我沒關系，反正你不可以不信我，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莊旭心口有點悶，既因為自己在他眼裏的特別而高興，又覺得自己這樣對他是不是有點殘忍，打破他的世界。可十六歲的重度中二病，自己如果不兜著點，以後他流的眼淚就是今天腦子進的水。

莊旭想和他對視，卻只看到一個黑漆漆的發旋，固執得很。他用力揉了一把陶子安的頭發，“我以前是什麽樣，我會不知道？至少沒你那麽蠢。”

陶子安一臉不加掩飾的震驚，明晃晃的——你腦子壞掉了嗎居然跟天才主人比智商？！

莊旭再度被氣到，直接拿出鑰匙開了陶家的門，把陶子安拎了進去，冷聲說：“今晚我在你家睡，看你還能去哪裏。”

陶子安不服，“這是你家還是我家？你太不客氣了。”

莊旭回應得很囂張，懶散地一掀眼皮，坦然說：“你家，我家，都一樣。”

陶子安深覺自己的威嚴慘遭挑釁，必須來一把大的，讓莊旭認清自我。所以，他二話不說就擼起袖子，跑到窗邊，一腳踩上去，就要跳樓的架勢。

莊旭被嚇得差點心臟病發，臉色一變，腦子都來不及思考，身體就先極快地奔過去，把人猛地拽了下來，跌坐在地上，然後又覺得不夠，把人拉得離窗戶遠遠的。

莊旭的臉色難看至極，真的生氣了，聲音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和沙啞，“你他媽瘋了嗎？我說你兩句就跳樓？不如讓我先把你打成智障算了！”

陶子安被硬生生拽下來，被迫躺在地毯上，衣服變得淩亂，領口大大敞開，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膚，襯著一臉茫然的表情，就像剛被狠狠吸過的小奶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