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覺醒

莊旭脾氣臭，陶子安一直都知道這點，作為主人，就包容一點啦，而且每次去招惹他，互懟也很好玩。

莊旭是不是真生氣，他也很容易就能辨認出來。

就像現在，氣壓就不太對。換做平時，莊旭不是這個表情的。

陶子安站在地上，盯著他問：“噓噓，你心情不好嗎？”

莊旭沉默了一瞬，“沒有。”

陶子安不信：“真的嗎？”

莊旭面無表情，心底卻湧動著十分復雜的情緒，無從說起，更難以開口。就像一顆青澀的果實，酸甜交加。

他想讓陶子安不要繼續中二病逞英雄了，但又很清楚，這根本不可能。陶子安這人看著軟乎乎，實際卻固執得要命。

莊旭有些不耐煩地抓了抓頭發，似乎憋不住了，直接說：“以後遇到這樣的事，別一個人，叫上我一起，我……我不是你的契約獸嗎？”

說到後面的時候，莊旭的聲音不自覺低了下來，對這羞恥的設定尷尬又難以啟齒，很勉強才說完。如果不是陶子安的聽覺敏銳，可能都沒辦法聽清他說了什麽。

陶子安猛地湊上前，微微彎腰，自下而上地看著他。滾圓的眼睛，純粹的黑色，清澈又幹凈，像是裏面有星辰閃爍，目光直白得讓人難以招架。

莊旭和他對視了一會，就忍不住移開了視線。

陶子安突然彎起唇角，笑著說：“好啊。”

莊旭喉頭微滾，點頭。

陶子安心情很好，蹦跶著就先往前走了，跑了幾步之後，又好像想起了什麽，忽然回頭，兩只手舉過頭頂比了個心，笑著說：“忘了說，噓噓，我好愛你哦~”

夕陽下的少年，背對著光，他身上暈染出一圈暖橘色的金邊，朦朦朧朧，像是在發光一般。他毫無顧忌笑著說出的那句話，更是一下，重重地砸在了我的心臟上，發出咚咚的巨響。

莊旭瞬間僵住。

一旁的保安看到了這一幕，有些忍俊不禁，完全就是看著孩子玩鬧的心態。

而莊旭心思不純，根本沒辦法把這只當成玩笑，內心早就驚濤駭浪，狂風暴雨。

他僵了幾秒之後，回過神來想說些什麽，卻見陶子安比完心，朝他笑了笑，已經繼續往前走了。

莊旭垂在身側的手勾了勾，神情收斂，唇角卻還是忍不住彎了一下，然後大步追了上去，把手壓在陶子安的頭頂上。

陶子安覺得他又在炫耀身高，當然推開他的手，莊旭非要再搭上去，兩人就這麽一邊打鬧著，一邊往家的方向走。

回到小區的花園時，他們碰到了住在樓下的張奶奶。

張奶奶也可以算是看著他們長大的，以前陶子安說封印力量什麽的，大人都當童言趣聞聽，唯獨張奶奶耐心極好，認真聽了，還和小安安聊，仿佛真有這麽回事的樣子。

“小旭，安安，放學回來啦。”

他們都點頭應了，陶子安更是活潑，笑得很甜叫了聲張奶奶，又跑過去蹲下來，摸那只大金毛，說：“花花吃飯了嗎？”

花花溫順地汪一聲，陶子安就點頭，“吃了瘦肉粥啊。”

張奶奶慈祥笑道：“是啊，花花跟我一樣老了，嚼不動東西啦。”

陶子安搖頭，“哪裏，張奶奶每天都鍛煉，比我們年輕多了，你看噓噓，成天就跟一條鹹魚一樣，動都不動。”

莊旭瞪他，“你就不鹹魚？”

張奶奶笑呵呵：“你們倆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啊，一對小冤家，真可愛。”

小冤家。

莊旭聽到這詞，心頭微微發麻。

陶子安則立刻反駁，“不是，張奶奶，我是他的主人。”

張奶奶點頭笑道：“好好，我知道，是小冤家。都這麽晚了，你們快去吃飯吧，肯定餓壞了。”

陶子安揉了一下金毛，蔫巴巴地進樓，上了電梯。

身旁的莊旭忽然說：“小冤家。”

陶子安瞪他。

莊旭卻笑了，“我覺得這詞挺好的，小冤家。”

“啊啊啊，閉嘴。”

陶子安捂著耳朵出了電梯，照常到莊家吃過晚飯，又在莊旭房間裏賴著，一會趴著打遊戲，一會倒掛在床邊，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嘀咕：“快點長出來啊。”

最後，他因為太吵，被煩不勝煩的莊旭趕了回去。

陶子安正準備去洗澡，忽然就又感覺尾椎骨發癢，頭頂也有些異樣。

他想到了什麽，立刻跑去照鏡子，果然看到頭上憑空冒出了兩個雪白的尖耳，在他盯著看的時候，還微微動了動，身後也多了一條尾巴，蓬松柔軟，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想上手摸。

陶子安心裏一下湧出愉悅，渾身都充滿了精神，有些亢奮。他忍不住想去試試獸人力量恢復了多少。他沒有多想，直接走向了窗戶。

晚上十點多，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城市被霓虹點亮，車如流水，光點閃爍，依然亮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