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斬

不給張遼衛隊一個活路,作為哀怒之軍,決死反撲,一定會給漢軍造成很大的折損。

起碼王平的白虎營絕對會被打殘,打掉建制。

可如果給張遼衛隊一條活路,以這批人的素質,早晚能在漢軍體系冒頭,也有可能反哺張遼後人。

張遼必須死,可張遼絕後……幾乎很難,張遼是以忠臣的姿態為大魏流盡了最後血液,耗盡了一切能消耗的名望資源。

這樣的忠臣,應該留後。

哪怕他的子孫遷移到腹心地區,終身務農也行。

田信左右審視,張遼回頭看一眼燃燒的木墻、木門,木門外的漢軍正在撲火、清理障礙,質問田信:“將軍可有誠意乎?”

“自有誠意,只是心中不爽。”

田信又飲一口冰冷糖水,審視張遼:“我家婦翁常說昔日如何如何,頗多懷念。我斬徐公明時,婦翁事後神傷不已。不若你率眾請降,我遣人送你去見我家婦翁,敘敘舊,吃杯酒,以免遺憾。”

“大可不必,我魏之敗將,怎有顏面與雲長公同席論道?”

張遼斷然拒絕,口吻強硬,望著田信背後熊熊燃燒的烈焰,語氣漸漸低沉:“我忠謹為國死而無憾,今去見雲長公,徒受屈辱而已。以雲長公為人,必向我誇耀軍容鼎盛,遊說漢家氣數……我已年高近暮,如快船近岸,焉能調頭?”

年齡已高,轉投漢軍後,又能有什麽作為?

如果現在張遼四五十歲的話,恐怕曹丕也不會那麽信任,將宛口防線交給張遼來經營。

田信心中思索,之前有關羽背書,能勸降張遼,也能給張遼相對的信任;可張遼年高,拒絕了關羽的好意,還狠狠踐踏這份好意。

說到底,張遼也是要面子的人,能選擇的話,寧願站著死,也不願在老朋友面前卑躬屈膝。

就聽張遼說:“聽聞青釭、白虹二劍削鐵如泥,還請將軍斬我蒼頭,饒恕彼輩。彼輩所無知,在魏為幫兇,在漢乃鷹犬,遷罪無益於事。”

“也好,我為此來,不能空手歸。”

田信拔出白虹劍,揮手斬斷一側的魏軍旗杆,旗幟倒地被他扯到手裏。

張遼仰天望著熊熊烈焰上空的月亮,不由想到了雁門的月亮,當啷一聲手中鐵戟墜地,他緩步走向渾身血染的田信。

“將軍!”

“君侯!”

身後傳來呼聲,張遼腳步一滯,稍稍停頓後,還是走向田信,仿佛走向虎口的牛羊。

田信提劍在手,望著漸漸走近的張遼:“我可以不向張家復仇,可我不會約束麾下吏士。我也可以納降大部,但要十抽一,殺死一成降軍,以作警告,以此向軍中吏士交待。”

聽田信不復仇,張遼緊繃的心弦松動。

他微微頷首,只要田信肯放棄,關羽會出手拉一把,不至於讓張家絕嗣。

至於降軍中十抽一,已經是相對來說唯一的辦法了。

自己特事特辦,起了個惡劣的頭,漢軍只好用這種辦法收尾。

懲前毖後,也能消除漢軍內部的異議。

漢軍規模越來越大,維持好內部情緒、秩序,才是第一要務。

只要思想、情緒、秩序穩定,戰鬥力自然是穩定的。

十抽一,一成的折損,對精銳士兵來說可以承受;可十抽一這種行刑方式會擊垮他們的精神意志,這支魏軍的凝聚力也就散了,不論遣散還是改編,都不存在障礙。

十抽一,九生一死的生存幾率,魏軍甲士紛紛揚揚丟棄兵刃,跪在地上,其中軍吏雙手捧著劍,等待接收。

田信見王平組織人手疏通木門通道,對張遼又說:“其實我不該來的,就如身邊這些虎一樣,看似駭人,實則虛有其表。”

張遼剛解下金盔,眉頭皺了皺,隨即釋然做笑:“別無所恨,只憾當時人少,若多百余人,或許就能成功。”

自己種種努力沒有白費,大魏朝廷能不能抓住這個機會,就看大魏朝廷,跟自己無關了。

張遼有一種欣慰、滿足,閉上眼睛。

田信眼皮上翻看夜空,揮劍之前突然又說:“騙你的,我只是皮肉輕傷,不然哪能酣戰至今?”

張遼半睜開眼,銀白劍光一閃,頭顱被血壓沖起,掉落時被田信抓在手裏,用魏軍旗幟裹了。

“張文遠,咱倆的賬清了。”

田信歸劍入鞘,想到了另一個債主,耿頜。

“取得一場勝利。”

“隨身武器品質提升。”

“經過歷練,得到巨大進步。”

“等級提升。”

田信,十六級。

體質21;智力15;魅力39;

天賦一:七級鐵骨;

天賦二:七級強擊;

天賦三:七級鐵壁;

天賦四;七級健步;

天賦五:七級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