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 妙用

陸議很忙,與關羽吃了一頓飯,向大司農府交割六百萬新幣後,就急匆匆赴任嶺南。

這讓同樣急匆匆跑到江都來當禦史中丞的廖立有些惋惜,不明所以,就直接拜訪李嚴。

廖立登門,帶來了湘州特產的一種氣味芬芳的新墨。

不同於過去條狀不規則的墨,他帶來的墨經過模具塑性,又很奢華的裹了一層……金箔,以至於整方墨如同一個碩大的金磚。

剛拿出來時,差點晃瞎了李嚴的眼睛。

確認是墨後,李嚴才長舒一口氣,埋怨不已:“公淵兄,如此雅致的禮物,恐會滋生事端。”

若讓人遠遠看一眼,看到廖立送了他一盤子金磚……那就好玩了。

即將上任的禦史中丞給了廷尉卿一盤子金磚,這流言一出來,洗都洗不掉。哪怕執金吾陳到回來,也調查不清楚。

何況,李嚴家裏有陶瓷、釀酒兩項產業,根本不缺錢。

偌大江都,最有錢的不是皇帝,被楊少府卡了錢袋子,一個沒錢的皇帝,自然不可能拉攏太多的人。

關羽也沒多少錢,他的錢都補貼到朝政預算裏去了。

最有錢的恰恰是李嚴,這幾年只進不出,幹的又幾乎是壟斷的買賣,怎麽可能缺錢?

李嚴雙手捧著金燦燦的墨磚竟一時走神,又鄭重打量廖立:“公淵兄,此物可殺人於無形呀。”

“不想還有如此妙用?”

廖立也來了興趣,被李嚴這麽一點撥,自然立馬就認識到自己弄的這些東西,用得好真能殺掉幾個人。

蔣琬、李朝、馬謖、向寵等人的面容浮現在他心裏,除掉任何一個人都是很賺的。

李嚴心裏頭也浮現幾個人的面容,有黃門侍郎諸葛緒、身為公卿的秦宓。

心中癢癢,李嚴詢問:“公淵兄,此物可流通於世?”

“未曾,此等雅物哪能授予俗人?”

廖立解釋說:“我以金箔為表,是為封藏墨香而已。”

李嚴聽了緩緩點頭:“此物頗多妙用,不妨先進獻大將軍,使流通於江都。朝中奸邪若借機取巧,我也好順藤摸瓜。”

“就依正方。”

廖立不準備參與這件事情,交給李嚴去布置,等他接手禦史台後才能聞風刺探,根據流言進行調查。調查取證後,李嚴這裏只是個羈押囚犯、審判罪犯的地方。

暗暗慶幸徐庶調任兗州,把禦史台空出了出來。

一個握著禦史台負責偵查,一個握著廷尉府有斷案之權,這就是個催命的組合。

在大將軍反應過來之前,肯定能打死幾個守身不潔的人。

如果再有個執金吾,或司隸校尉、或江都尹加入,那就能組合成一個司法風暴,將一切不幹凈的敵人拉扯過來,撕碎。

整理情緒後,廖立端茶小飲,淺笑如故:“正方,陸伯言何故早早離京?”

“別無他故,乃大將軍惜陸伯言之才,欲征拜大司農,並敘前功,以封縣侯。”

關中決戰擊敗吳質軍團後,田信上表二十一人封侯,陸議受封鄉侯,但又推辭了。實際只有二十位侯,其中爵位最高的是陳倉侯馬岱,是一個食邑兩千戶的縣侯。

一個公爵,一個縣侯,又是堂兄弟關系,自然地馬超、馬岱也就分家了。

田信所請的侯爵、食邑,都讓陸議推辭了,現在又怎麽能要關羽表封的縣侯?

推辭田信表封的侯爵,是為了在以後受封,免得封無可封。

聽到這麽個內情,廖立也就恍然,心中那點嫉妒也就煙消雲散了:“不愧是江東名士,此等器量非我能比呀。”

李嚴聽了也是心有戚戚,他雖為九卿,可現在想要封侯實在是太難了。

既沒有可靠、紮實的軍功,也因為東征之役的敗退深深的惱了大將軍,只要大將軍還在一天,他就別想封侯。

瞅著一眾北府少將們封侯……哪怕是亭侯,那也是侯,從身份上來說就有了本質差別。

一個可以立家廟,一個不能,這就是本質的區別。

另一邊陳到在鹿門山轉了一圈後也回到江都,正式拜見關羽,遞交一份他再三排查後的名冊,由關羽細細審視。

關羽木著臉,從決定聽從陸議的意見,全盤犧牲益州豪強後,他神情就少了變化。

換先帝重生,恐怕也不會太過優渥的對待益州豪強;若不是陸議點醒自己,自己還將繼續優待益州。

到底是哪些人,在不知不覺中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益州,就缺一場針對豪強的檢地、清查戶口,唯有粉碎豪強,才能讓廣大的益州百姓沐浴新朝的德政。

只要想起益州還有大約百萬規模的隱匿人口……還如何能生出好感?

粉碎豪強,上利於國家稅收,下利於百姓生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