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掙紮乞活(第2/2頁)

“孝起先生,這一戰已無法避免,免開尊口,我實在聽不進耳中。除非,郤公能復生。”

田紀說著側頭去看田廣:“阿廣,北府若無,你一家安能有如今之富貴?豈不見漢初諸呂之事?”

田廣面容掙紮,到了現在的地位,自然會考慮現在可能遇到的麻煩。

參照史書,找地位類似的人物、家族遭遇……這的確已經到了不進則退,退則深淵萬丈的險惡地步。

“我等事敗,必然誅族,抹消記錄,功勛過失不見史書。阿廣不妨深思,朝廷屆時豈會留你一家?豈不見文帝舊事?”

見田廣動搖,陳震有心開口,可這輩子說不了違心的話。

文帝舊事,就是文帝還是代王時,朝臣族滅諸呂,要迎代王當皇帝前代王妃病死,當皇帝後原代王妃所產四個兒子陸續夭折不見於史書的事情。

田紀依舊神情平靜:“阿廣,朝廷事成,可會使阿廣接掌北府,管控關隴?可又會使阿廣封王?都不會,只會處處防備,警惕阿廣復仇。若孝先登極,阿廣可以為王矣!一腔抱負,何愁無用武之地?”

瞬間,田廣睜開雙眼,直問:“父親、皇後又該如何?”

“哼哼,我北府威勢不倒,誰敢指責伯父的不是?”

田紀察覺下遊有異動,就見一支漢軍乘坐舟船奮力劃船,已過淯水口,即將經過宣池水寨,正向自己而來。

水寨只是截留大部分舟船,只讓一艘船繼續航行。

陳震、田廣也扭頭去看,就見這艘舢板小船船頭,是一個光著膀子的軍吏,背上綁著荊條,一副前來請罪認錯的模樣。

船靠近,陳震、田廣只覺得這個人面熟,來的正是他們眼中的無名小卒文厚。

文厚單膝跪在船板,仰望田紀所在:“罪臣沙洲水寨守將文厚,聽聞南陽征募吏民皆授府兵戶籍。罪臣率沙洲、東津水寨吏士八百一十六員及妻小五百余人,請求將軍收納。”

“文仲業若能如此,何至於到這般地步?”

田紀審視文厚:“我記得你,即決心易幟,且上岸領取號衣。”

“謝將軍……能記得文某。”

文厚頓首拜謝,最後五個字只有他自己能聽到,頓首時,背上的荊棘條刮傷脊背劃破皮膚,血液染紅一片。

田廣看著文厚背上的血,扭頭看陳震:“孝起先生,此我田氏存亡之際。請恕小子存有私欲,不能為國分憂。”

陳震微微頷首,側頭去看田紀:“將軍,衛將軍並無進犯南陽之意。”

田紀只是笑笑:“我也無攻拔襄陽堅城的本事,只是南陽冶煉場,我已遣人征收。”

淯陽三關那裏的冶煉場,是張飛重新恢復的官營鐵場,是少府、大司農在南陽最大的專營場所。

這處冶煉場,幾乎是目前荊湘、兗豫青徐六州最大的鐵錠生產基地……第二個是武昌鐵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