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頁)

他試圖從雲幼清的眼裏看出些什麽端倪,卻聽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說罷,頓了頓,看著二人略顯親密的姿勢,又道:“另外,還請陛下自重。”

紀宣靈把人摟住,調笑著說:“皇叔不覺得現在說這句話有些晚了嗎?”

該做的不該的,他昨夜半夢半醒間都做了。

正得意之際,一道勁風忽的朝他下三路襲去,紀宣靈下意識躲了一下,局勢頃刻間翻轉。

位置顛倒,雲幼清的長劍又一次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陛下這回可要小心些,別又不小心碰著了,舊傷添新傷。”

紀宣靈老實躺平,不敢再動。

他這位皇叔當了多年的攝政王,又向來以長輩身份自居,真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時候,看他跟看狗崽子沒什麽兩樣。

“要留下,那便聽我的。”雲幼清冷冷地看著他道。

做完讓紀宣靈留下這個決定後沒多久,素來殺伐果斷的攝政王便後悔了。

僅半年未見,他就好像不認識紀宣靈了似的。

午間,他的副將龍武軍參軍曹儉到營帳中來時,話還沒說兩句,便聽得一陣哐啷啷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響。

“誰?”曹儉拔劍轉身,警惕的姿態同雲幼清如出一轍。

雲幼清久違地感到了頭疼。

他早該知道紀宣靈不會乖乖聽話。

“王……王爺……”曹儉看了看屏風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家王爺的臉色,欲言又止。

沒記錯的話,那後面似乎是王爺的床榻……

“大約是東西沒放好,不用管。”雲幼清隨意找了個借口,同時朝屏風後遞了個警告的眼神。他這一派從容的樣子令曹儉深信不疑,很快便收了兵器同他謝罪。

屏風後霸占了床榻的紀宣靈撇撇嘴,好沒意思地收了神通。

方才雲幼清答應讓他留下,提出的唯一一個條件就是不能叫任何人知道他在這裏。只是這種偷偷摸摸的刺激感,反而叫紀宣靈更想做些什麽。

可惜,雲幼清的反應就和他預料中一樣的冷靜。

龍武軍是打了勝仗回來的,這時候能商討的無非是論功行賞,還有一些後續的繁瑣雜事。

“這些事,按以往的規矩來辦即可,至於論功行賞,明日見了陛下,本王會據實相告的。”雲幼清兩三句將他可能會問的都說清楚,揮揮手便打算讓人下去。

曹儉愣了愣,恍惚記得自己似乎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問,誰料才一張嘴,就又被打斷了。

雲幼清忽然問他:“曹儉你跟隨本王已有十多年了吧。”

“回王爺,十二年。”曹儉立即道。

雲幼清微微頷首,“參軍一職到底品級低了些,以你的才幹,到底是埋沒了。明日本王會向陛下替你請功,這麽多年,你這品級也該升一升了。”

升什麽升,朕不同意!

後面一直豎著耳朵的紀宣靈不高興地想。

曹儉受寵若驚,卻沒有想象中那麽驚喜,反而一臉為難,最後“嘭”的跪到地上,堅定道:“曹儉的命是雲家的,必定事事以王爺為先,絕不可能就這樣離開。何況王爺身邊不能沒有人。”

紀宣靈更不高興了。

說的好像皇叔沒了他就不行了一樣。

他主意變得飛快,這會兒又想著要將這人升遷得遠遠的了。

當然,也就是想想。別說這個時候的他權利處處受制,便是有絕對的權利,也不該這樣意氣用事。

這是皇叔教他的。

凡事三思而後行。

那邊曹儉咬了咬牙,又道:“即便要走,這最後一年,屬下無論如何也要留著!”

最後一年?

紀宣靈心頭一動,不怪他多想,實在是這個時間太過敏感。

曹儉是雲幼清的心腹,他斷不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

還想再聽下去的時候,雲幼清按了按額頭,將人打發了:“罷了,此事容後再議,你先下去吧。”

曹儉怏怏離開,紀宣靈終於能大大方方的從屏風後走出來,手裏還抓著方才被他“不小心”弄到地上的竹簡。

“我記得,曹將軍似乎是皇叔的心腹,皇叔連他都瞞著,是要金屋藏嬌不成?”

雲幼清掃了一眼拆拆建建無數次的中軍帳,“金屋?”

又用眼神指著紀宣靈,“藏嬌?”

他嗤笑一聲,總結道:“陛下的想法當真是清新脫俗。”

紀宣靈毫不在意,甚至不要臉地說:“我自然是願意被皇叔藏著的。”

究竟是紀宣靈變得太快,還是他從未認識過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雲幼清不禁有些懷疑。

從前他們沒有鬧翻的時候,這孩子雖然也黏人,但絕不會這樣的……沒臉沒皮。

“陛下只要別讓臣為難就好。”雲幼清淡淡道。

要讓朝中那些保皇派的老頑固知道了,只怕又要以為是他故意將陛下扣下的,下一步說不定就是揮軍攻入京畿,改朝換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