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周目(二十六)(第2/3頁)

“我知道自己沒什麽可能,我媽也不同意去那裏,她一直說能申上高等音樂學院就很不錯了,但我還是想試一試——如果有安德青年樂團成員的身份。”舒望說,“就是得再多攢點錢,等到能攢夠一年的學費,大概她就不會再阻攔什麽了。”

她對未來倒是充滿了樂觀的情緒,只是沒過多久,她們關於未來計劃的閑聊就被打斷了。

來人是幾個女生,她們在音樂廳門口清了清嗓子,接著又用力敲了敲門:“不好意思,這裏被音樂社征用了,閑人不能進來。”語氣中有著不容駁辯的強勢。

錦林站了起來:“我沒有看到這兒有任何標志說被占用了。”

那個女生大概沒想到錦林會直接反駁,她怔了怔,旋即擡高了聲音:“規矩就是這樣的,午休時間只有音樂社成員能進來。”

錦林捏緊了汽水瓶,並沒有退卻的打算:“哪條規矩?誰定的?”

對方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似乎有些擔心錦林把瓶子砸過來,錦林在那嘟囔聲中聽到了謝湄的名字,她皺起了眉,衣服卻被舒望輕輕拽了拽:“算了,我們去別處吧。”她聲音很小,不願再起沖突。

錦林看了她一眼,沒有反對。

舒望收拾好樂器,便提著琴盒朝音樂廳外面走,而那幾個音樂社的女生都背著樂器,盒子一看就十分昂貴,她們看著舒望的表情倒沒有什麽敵意,復雜的表情中反而帶了一點憐憫,但舒望只顧著往前走,並未注意到。

錦林欲言又止,在出了音樂廳後,她忍不住開口道:“你最好小心點謝湄。”

舒望沒明白她的意思,錦林補充了一句:“我感覺她有些針對你。”

舒望的手摩挲著琴盒的背帶,停頓了許久才喃喃道:“我哪裏有需要她針對的地方。”

謝湄容貌耀眼,充分遺傳了她那學院獎影後母親,她父親是娛樂產業大亨,他的納通影業是冕蘭最大的影視公司之一,名下還有一個足球俱樂部,謝湄一出生就已經站在了終點,除了家世和美貌,在小提琴演奏上也頗有造詣,又何必針對舒望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普通人?

舒望不是沒有想過自己被她故意拒絕進入了音樂社,上半年安德的管理層訪問聖帕裏斯,並在學校範圍裏招新,她那時候得到的消息是招新只針對音樂社內部,所以最後連報名都沒報上,但是一想到她和謝湄那些人的差距,舒望得出的結論也只有自己運氣不好。

錦林見舒望面色郁郁,便又道:“也別想太多,這只是我的猜測。”

舒望“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她們找了另一間空教室練習,只是氛圍遠不如音樂廳,教室的隔音效果不好,還常常有學生從外面路過,有時候聽到了動靜便惡作劇般敲敲窗子引起她們的注意。

到了下午數學課時間,吳憲永公布了期中考試的日期,是十月份第三周的周三下午,然後便開始了第二次隨堂測驗。

測驗的是上星期講課內容,錦林自然考得稀爛,卷子收上去後,她還捂著額頭努力想讓自己清醒點。

吳憲永注意到了她,狀似關切地問了一句:“身體不舒服嗎?”

錦林連忙道:“沒有,挺好的。”

他瞟了一眼她的課桌:“現在有教材了?”

“找回來了。”錦林話音剛落,便感到一陣強烈的視線落在她的後腦勺上,一瞬間讓她汗毛都豎了起來,她回過頭,卻見謝煜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直直地盯著她。

就連她回望過去,他都沒有移開視線。

倒是錦林最後忍不住避開了那道目光,過了一會兒她再次因為不安回過頭,卻見謝煜已經沒有再看她,而是像往常那樣趴在桌子上睡覺,似乎不久前那懾人的視線只是她的幻覺。

另一邊,“給陸肖銘擋刀”這事似乎在學校裏形成了另一種流言,一開始只是單純地說錦林見義勇為,十分英勇,然而不知誰起的頭,竟然有人解釋成是錦林暗戀陸肖銘,為愛犧牲,還說得有理有據,仿佛親眼見到了現場,MO上甚至有人發言說“陸冰因此接見了錦林,錦林已經被陸家認可了”。

一開始似乎所有人都當做玩笑,但一天之後,流言絲毫沒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錦林生氣地在那幾個八卦貼下面匿名留言,說這件事只是意外,但沒人相信,她反而還遭到了一頓群嘲。明明還有那十幾號人在MUSE包間裏看到了陸肖銘與她對峙的場景,這時候卻沒有一人出來解釋。

最令人坐立不安的是早上一起上課的時候,她和陸肖銘前後座,即使關系最惡劣的情況下,錦林都沒有這樣不適的感覺。

她從周一回學校的時候就感覺周圍的同學時不時偷偷看她,有時還會刻意地過來噓寒問暖,就像是一場表演,不僅是出於對錦林如何介入這場惡性事件的好奇,同時也在探嗅著她與陸肖銘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好似在為那些傳言增添些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