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給姑娘家的禮物變成了盤中餐,連話本都沒有的情節就那麽發生在自己身上,許鶴寧也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麽心情吃的一頓飯,只知道一顆心涼透了。

等到半夜在榻上碾轉,回憶起可能是傳話有誤,那顆拔涼拔涼的心還脆弱的掉著冰渣子。

次日一早出門,他先把陳魚給踹了兩腳。

陳魚吃疼,咧著嘴抽氣:“大當家,你踹我做什麽!”

話才剛落,就見他又要飛來一腳,忙躲到樹後心驚膽戰看他。

許鶴寧是氣得暗暗咬牙,可愣沒好意思提自己送魚給雲卿卿是讓喂著消悶,結果被他搞砸的實情。導致踹完人,心情反倒更加憋屈郁悶,一甩袖子走了。

想他品明白了什麽叫喜歡,結果每回都出師不利慘遭挫。

可能雲卿卿真的生來就是降服他的。

許鶴寧板著臉離開,樹後的陳魚這才一點一點挪出來,不知是在思索什麽。下刻臉色一變,不會是他幹下的好事被大當家發現了吧!

這麽想著,陳魚額頭都冒了冷汗,去騎馬快速奔出府。

雲卿卿可不知道義兄弟倆在前院鬧了這樣一出,起來洗漱後就往汀瀾院去。

她有三天沒到婆母屋裏去,雖說是傷著,婆母體貼,可她也不能不知好歹。

許母這幾日都派人去探望的,今兒見她一早過來,穿著身藕色的襦裙,清雅俏麗,別提心裏多喜歡了。

“快給你們夫人在腰後多墊個軟枕,茶怎麽還沒上來?”許母把屋裏伺候的指揮得團團轉,轉頭又問雲卿卿,“這點還沒用飯吧,我讓廚房多做幾樣你愛吃的,好好補補。”

雲卿卿被她的熱情逗笑了,心裏暖暖的,忙道:“娘別忙了,我就過來坐坐,告訴您一聲我大好了,老讓您擔心是兒媳的不是。還有就是想跟您請示一些府裏的事情。”

“你這孩子,這話見外了!”許母嗔她一眼,“府裏的事你做主就是。”

“兒媳初來乍到,許多也是不懂的,自然是要娘多提點著。”她眉眼彎彎,臉頰露出兩個好看的酒窩,“兒媳還想問問,府裏的管事可有先前的老人?”

“怎麽了,可是他們不敬你了?”許母詫異,首先想到的是下頭的人給兒媳婦受委屈了。

“並沒有,當差都挺用心的,就是有些用心過頭了。”

用心過頭。前頭一句是好話,可後面一句連著就是貶了。許母通透,當即明白過來,正了臉色道:“廚房和管府裏大庫的管事是老人,其他人說是在宅子修繕時就在的。”

那就是隨著旨意就留在侯府的。

許鶴寧是半路立的功,身份特殊,一旨封爵,皇帝也不可能完全放心。

可余下的有多少是皇帝的人,有多少又是別人安插的,就不好說了。

肅遠侯府的處境,雲卿卿先前就有考慮過,但真正確定了心裏滋味仍然不好受。

除去這些,她看賬目發現有問題的,偏偏是跟著許家的老人。這算什麽,自己人都覺得許鶴寧好欺負嗎?!

是朝廷求的他帶兵打仗,是他給了這些所謂的老人安定日子,結果都反過來要堤防他,吸他的血。

雲卿卿心裏替許鶴寧不忿,壓了壓心火,才把發現的問題說來,一並把賬本給婆母過目。

待婆母看過後,她正想要說自己準備怎麽處置。許母直接把賬目往她手裏一塞:“卿卿,你只管放手去做。這家以後都你說了算,包括寧哥兒,誰敢給你委屈受,你不用看我的面子或有什麽顧忌的。該罰罰,該鬧鬧!”

婆母深明大義,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定心丸。雲卿卿感激地去握了她手,想說什麽,卻發現自己臨到了關鍵時刻反倒嘴笨。

許母理解地拍拍她手,讓她安心。雲卿卿這也準備告辭了,站起來走出兩步卻想起還有一事:“娘,侯爺都喜歡什麽樣的菜色。”

少女聲音清甜,許母眼眸一轉,高興地笑道:“卿卿何不直接問他,更確切一些。”

雲卿卿一時沒反應過來,在婆母掩唇笑的時候一品咂,整張臉都紅了,福一禮心亂跳著走得飛快。

——婆母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她就是……就是單純的想做好妻子的責任啊。

雲卿卿越想,反倒連耳朵都紅了。

從汀瀾院出來,雲卿卿按著昨天的計劃,把管事的喊到院子裏,還讓他們站著。站個半時辰隨便找個借口就把人打發走。

管事們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什麽。

早上當差早,有人過來前墊了些糕點,回去發現錯過飯點也沒有什麽感覺。臨近中午,李媽媽帶著人發領飯的牌子,聽到說新加了規定,管事的臉上都不太樂意。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被雲卿卿再喊去,又站半個時辰,依舊什麽事都沒說被打發離開。

但這會就感受到饑腸轆轆,管事的想要吃飯,卻被人回報說廚房連門都鎖了。他們只能讓人去出府買吃的,結果發現府門被人把守著說不讓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