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3頁)
一來二去,管事的哪裏猜不出來雲卿卿什麽意思,就是為難他們。
有人就生氣罵了起來:“有人犯錯,就老實去認錯,別拖累大家!”
有人當即變了臉色,心虛沒敢吱聲。
到這個時候,他們心裏是真正慌了。
雲卿卿卻不管那麽多,認錯的不來,她就準備每天折騰他們,左右她是要立威。
府門都人把守,進出檢查,明顯嚴格了許多。即便能讓人帶東西了,管事沒敢在這個時候再觸惱雲卿卿,怕她會惱起來不給面子,丟了自己的體面。
心裏沒鬼的,寧願餓著也不會出這個頭,但都暗恨起連累自己的人。在晚飯點再被折騰罰站得腿軟,忍不住在庭院裏就小聲咒罵。
雲卿卿聽著院裏小小的嘀咕聲,該吃吃,該喝喝。這把火再烤烤,那些人肯定受不住煎熬。
這已經不是餓肚子的問題,更多的是在一點點擊潰他們心裏防線。
殺人誅心,不外如是。
許鶴寧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青年身後是柔和的霞光,身上的軟甲都染著暖色,深邃分明的五官像潑墨山水畫般,有著份悠遠的寧和。
雲卿卿擱下筷子,想起今天婆母誤會的樣子,心裏有些忸怩,但余光掃到桌上特意為他準備的菜,就又露出笑來。
“侯爺回來了,我還讓廚房給你做了愛吃的鯉魚。”
今日在衙門做了整日心理建樹的許鶴寧,才進屋就有些崩潰,看著桌上的紅燒鯉魚,自己連送禮物都做不好的蠢事浮現腦海。
外頭突然響起咚地一聲悶響,是有人餓一天,終於受不住昏倒,引起一陣低呼。
雲卿卿懶懶地探頭看一眼,正好是廚房采買的管事。平時估計是沒少吃好的,吃得整個人都圓滾滾的,餓這會就受不了。
許鶴寧回頭看一眼,不明所以地問:“怎麽了這是?”
她慢吞吞地說:“估計是餓暈了吧。”
餓的?
那人也跟了他有三四年,他正好一眼又掃到那鯉魚,一指吩咐道:“正好把這魚給他們分了。”
雲卿卿聞言臉色微變,想要阻止,可他剛才聲音挺大的,滿屋子的人都聽到了。她這個時候阻攔,太落他一家之主的面子。
而且那魚……她抿抿唇,到底是示意同樣變了臉色的李媽媽端出去,順帶讓管事都先散去。
許鶴寧不知道自己無意亂了她的計劃,魚端走,松口氣坐下來用飯。
雲卿卿平時吃飯就不怎麽說話,只專注餐桌,她今天比往日更沉默,許鶴寧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對。
等到用過飯,雲卿卿漱口,一言不發回到屋裏,在炕沿坐下。
晚風徐徐,從開著的窗戶吹進來,幾顆明亮的星子掛在天空中,忽閃忽閃。
李媽媽跟在她身邊,低聲安慰她:“夫人方才做法是對的,侯爺是一家之主,不知道你的打算,不是有心的。”
她當然知道,但臉上笑容還是有些勉強,說:“沒事,我一會跟他說。今天是我該先派人說一聲的。”
她的疏忽,確實怪不了他。
許鶴寧坐在外邊喝茶,差人去前院找陳魚,想問問浙江今天有沒有來什麽消息。陳魚一天都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幹嘛去了。
等人回報說前院也沒找到人,許鶴寧這才納悶地往屋裏走,準備沖個澡。
他昨兒就把書房那本中庸拿回屋,有借口能在屋裏看書,呆得光明正大,即便不和雲卿卿說話也不會尷尬。
不想今天雲卿卿在他走過的時候,喊了他一聲。
“侯爺,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許鶴寧腳步一頓,側頭去看邊上坐著的少女。她臉頰白皙,唇上也不知道有沒有抹胭脂,有著誘.人的顏色。
他自然是巴不得兩人多些親近的機會。
許鶴寧沒有遲疑,神色如常的坐下,手卻有意地捋了下腰間玉佩流蘇,讓它工工整整的落在袍面上。
雲卿卿向來直率坦言,要說什麽從來不藏著掖著,在他坐下後三兩句就把發現管事有貓膩的事告知。
怕他不相信一樣,把賬本也給他過目,一條條指出有問題的地方。
兩人難得挨那麽近,她淺淺的呼吸就在耳邊,可許鶴寧卻沒有更多的心思去關注,越聽神色越難看。
“我這人愛躲懶,所以就想了個能用懶辦法解決的方式,讓他們都餓著站外頭反思。一來是磨他們性子,立威信,二來也是給犯錯的一個機會坦白從寬。”
她不緊不慢說罷,拿眼睛瞥了他一眼。
許鶴寧被她一看,心裏咯噔一下,已經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是壞了她的事,當然也明白她沒有當面阻攔是在維護他一家之主的威嚴。
他為她的體貼歡喜,可還來不及深思她這份體貼有沒有包含別的意思,就開始懊惱。
他怎麽就不知道細心些,先問一句院子裏管事的事,也不會叫她白費了那麽多心思,臨門一腳因為他半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