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雲卿卿是一路把臉埋在許鶴寧胸膛回來的,到了垂花門,自己就滑下馬背,跑得飛快。

許鶴寧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擡手用拇指壓了下嘴角,微微的刺疼讓他桃花眼一揚,低低地笑。

剛才心煩意亂,她湊了上來,腦子一熱,藏了許久的沖動如洪水決堤。且接踵而來的煩心事裏,只有她讓他感到安寧,所以失了分寸親得過狠,都差點把人給憋過去,她掙紮中就咬了自己一口。

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

許鶴寧翻身下馬,用舌尖抵了抵傷處,即便疼仍然回味無窮。

“你們陳三哥呢。”他把馬鞭隨手扔給下人,轉頭去問柒兒,方才還染笑的黑眸已經冷了下去。

柒兒想了想:“應該還在屋子裏。”

畢竟受傷不好移動。

許鶴寧不再說話,找陳魚去了。

陳魚收到消息,委實氣得不輕。怒氣是一瞬間湧上頭的,當時腦子空白,擡手先把東西砸了,等到砸完坐下一想,又覺得未必。

許鶴寧就在他出神中過來,連鬥篷都沒摘,陰沉著臉盯著他看:“你發哪門子瘋?”

“我……”陳魚自覺的理虧,懊惱得說不出話。

“你今日鬧的動靜,要是傳到老二那裏,他該怎麽想?”

“他要心裏沒鬼,自然不怪罪!”

陳魚梗著脖子回了句。

許鶴寧被他氣笑了:“那你砸東西是真的不信任他了。當年不是老二帶著人繞過河口幫你突圍,你已經當水鬼很久了!”

還有命在這兒鬧脾氣。

“義兄!那你呢,你第一反應想的是什麽?!”陳魚猛然站起來,雙目赤紅盯著他看。

嘉興是個什麽情況,他們都心知肚明,能控住場面的,也就只有劉燦了。

不然賈家的人怎麽都跑不了!

就跟當年劉燦能悄無聲息躲過所有人,把他救回來一樣。

只有老二才有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本事!

在江海裏,太子再能耐,都不能!

許鶴寧聞言,彎腰扶起一把椅子,緩緩坐下。

騎了半天馬,背後的傷似乎疼得更厲害了。

他深吸一口氣,放松緊繃的肌肉,眸光晦澀:“一開始也是惱的,所有我也沒什麽資格說你。但我們還是不該否認老二,多年的兄弟,真不該!”(?°???°)?最(?°???°)?帥(?°???°)?最高(?°???°)?的(?°???°)?侯(?°???°)?哥(?°???°)?整(?°???°)?理(?°???°)?

不該二字鏗鏘,他眼眸也隨之亮起。

“太子恐怕憋著壞,不然他也不敢把小辮子就塞我手裏,沒有點手段,他也坐不穩儲君這個位置!”

即便人是老二放的,他也相信老二有內情。

劉燦是誰,謀士,沒有他,他許鶴寧也不會有今日。

陳魚還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嗯了一聲,趴回床上蒙頭睡覺。

——猜疑啥,真是老二,他抓到證據了,弄不死他!

把陳魚安撫好了,許鶴寧這才回屋裏去。

兩人出去一下午,又是趕路,身上都黏膩得不行。在他回來的時候,雲卿卿已經沐浴過,洗過頭,正靠在炕上一點一點擦頭發。

見到他走來,抿抿唇,低頭裝不在意,可紅唇上似乎還遺留著腫脹發麻的感覺,讓她耳垂都染了粉色。

許鶴寧走至她邊上,自然地去把她手裏的棉布抽出來,自發給她擦頭發,還勾了她幾縷發絲在鼻端輕輕地嗅。

清淡的花香,隱約浮動著甜味兒,跟她的唇一樣。

他眯了眯眼,低頭就見她抿緊唇看窗外,夕陽映得她面容再溫柔不過,讓他忍不住探手去轉過她的臉。

雲卿卿被迫轉頭,拿一雙水杏眼睨他,可能是霞光太美,蕩漾在她眼底,致命的誘人。

他腰彎得更低了,滾動的喉結出賣了情緒,指腹亦有意無意掃過她的紅唇。

雲卿卿有些無措,經歷了剛才,哪裏不知道他現在這個舉動代表什麽含義,雙手不自覺揪了衣擺一下。

“你……別那麽用力,牙都撞了我好幾回,疼的。”

在他久久沒有動作的煎熬中,她索性一揚臉,主動閉上眼。

許鶴寧腦子裏轟的一聲,渾身血液都往頭頂沖,所有的思緒都化作一句話。

——操,這是個妖精吧!

甚至激動得他連手都在抖。

這種無辜的誘/惑,是個男人都受不住。

許鶴寧連呼吸都稟住了,緩緩地低頭……

“哥——救命啊!”

一道淒慘的叫喊聲驚起了庭院歸巢的鳥兒,亦驚醒了雲卿卿,讓她快速往後一退。

然而,有溫熱的液體卻先低落在她臉頰上。

操!

許鶴寧看到她臉頰艷紅的血色,一把捂了鼻子,而被親爹揍得腿都快瘸的霍二哭著就跑到二進門口,要不是有侍衛,估計已經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