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許鶴寧從太子那裏帶回來了要出門的消息,雲卿卿忙喊翠芽一塊幫忙收拾,回頭就見他正把匕首綁腿上。

“怎麽突然就要出門,有什麽危險嗎?”

他把布條打了個結固定好,擡頭安撫她:“沒事,就是到下邊縣城去監工和看賑災的事,不走遠,兩三日就回來。”

工部要炸開一個地方引流,引流的河道已經趕了出來,只要這一處沒有問題,其他地方基本也能放心了。

雲卿卿聞言心頭稍安,就聽他再囑咐道:“陳魚我留下,你有什麽事,讓他去辦。我每日都會讓人送信來,你不用擔心。”

剛說完這些,外頭來了錦衣衛,是催促出發的。

許鶴寧伸手就攬了她腰肢,低頭重重在她唇上咬了口。

“等我回來。”

一句話就帶了無數的意思,惹得雲卿卿想起剛才那小方架子床上的光景,面紅耳赤,把包袱塞他手裏,趕他出門了。

許鶴寧出了府門發現,果然就等他一個,陸大人都已經坐在馬背上,朝他拱拱手打招呼。

太子亦是騎馬,聽到說話聲回頭看了他一眼,又得他一個冷眼。轉頭後,免不得腹誹:怎麽一副欲求不滿有氣無處發的模樣,不就離開兩三日,太兒女情長了可不好。

同時,許鶴寧在心裏暗罵:缺德的狗太子!

雲卿卿是隨遇而安的性子,許鶴寧出門,她就安靜的呆在府裏,又開始琢磨吃的。

而許尉臨那裏也收到了許鶴寧出城去了的消息,管家在他身邊,見他還在低頭奮筆疾書,猶豫了許久還是問起早上的事。

“大爺,早上究竟是怎麽和三爺又起沖突了,還傷了你。”

許鶴寧來到許家的時候,就把所有下人都斥離了,單獨和許尉臨說的事。到現在,許家的人只知道兄弟倆發生沖突,許鶴寧還到老太太那裏鬧過,老太太被嚇得到現在都躺床上起不來。

許尉臨寫字的手就一頓,很快就若無其事繼續下筆,語氣淡淡:“是我母親胡言亂語的話傳他耳中,叫他惱了。讓下人不許亂傳,老太太是年紀大了,有時神志不清,告訴她身邊伺候的,別刺激老太太,不然癔症好不了。”

管事聞言倒抽口氣。

老太太怎麽就癔症了?

許尉臨當沒看到管事猜疑的神色,讓他下去了。

他等了大半日,就等著許鶴寧對外說請跟許家的關系。太子就在這裏,能夠很好的當個見證,結果許鶴寧並沒行動,甚至沒有傳出只言片語,還出門了。

許鶴寧是還他一恩,但他不會自大到認為,許鶴寧暫時沒有對外說明,是還看上許家什麽。

唯有是許家還能有點什麽作用。

許尉臨是聰明的,想明白這點後,就默默做好配合,閉緊嘴巴。

不管許家以後的命運如何,他無愧於心就好。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許家走廊、庭院都升起了燈燭,唯獨秦氏那頭悄無聲息。

許尉臨伏案一下午,總算處理好了要事,剛擡頭想要走動松泛松泛,外頭響起了亂糟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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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明昭帝這晚一批折子,就又不知不覺到了三更天。

廖公公見他還沒有要歇下的意思,就去把燈燭的芯都剪了一遍,大殿的燭火霎時明亮了許多,光亮倒是把明昭帝晃得擡起了頭。

外頭禁衛林立,可即便人影重重,他耳邊都只是一片死寂。

他擱下筆,視線在空空蕩蕩的大殿環視一圈,突然就嘆氣一聲,擡手揉著眉心問:“侯府那邊怎麽樣了。”

廖公公每日都關切著那頭的消息,就等明昭帝一問,好能答上。

“回稟陛下,張太醫每日都去問診,都說是見好了。丫鬟們給張太醫說,老夫人這兩日都睡得不錯,胃口也好了。”

自打那日他應下不勉強她,就再沒去過侯府。

這一過,就半個月了。

往前她回到京城,他沒敢貿然見人,還沒如此犯過相思。可自打見過後,他想見她的念頭就像野草瘋長,一茬又一茬,怎麽都控制不住!

明昭帝想著,猛地就站了起來,擡腳便往外去。

廖公公忙跟上:“陛下可是要出宮?”

一句話,讓明昭帝腳步一頓。

他閉了閉眼,到底是轉身,往寢宮走。

罷了,還是別再去惹她心煩,萬一見到自己情緒激動再病到,不是讓她多受罪。

然而,他才走了兩步,就再停下,眸光閃動著,飛快回到禦案後坐下。

不去見她,書信一封,總是能夠的吧。

明昭帝一掃心中郁結,喊了廖公公研墨,自己鋪好白紙開始寫信。

次日,張太醫去請脈的時候,那封信就被暗中帶到許母跟前。

許母木然著一張臉,是抗拒不願意接。

張太醫想到廖公公的交待,為難地道:“老夫人,我聽君命,盡君事,實在是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