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2頁)

“居然能在此見到肅遠侯,孤和肅遠侯當真是有緣分。”

太子不請自來,嘴角啜笑,一點也沒有擾了兩人清凈的自覺。

詹事府的人跟著紛紛上前和許鶴寧見禮打招呼,雲卿卿是女眷想要往後退一步行禮。

許鶴寧知道她的意圖,拉著她手硬生生不放開,讓她退不得,只好那麽朝太子福一禮。

這一禮,她微微隆起的肚腹就顯了出來,讓人不注意都難。

有人已經倒抽口氣了。

肅遠侯夫人居然懷了身孕,但是雲家和許家根本沒有傳出一點消息。

大家就想到浙江近來鬧的事,肅遠侯在此事裏完全把自己當做了局外人,一言不發。雲閣老更是十分低調,所有事情都由著首輔去決定的。

原來是因為肅遠侯夫人懷了身孕,雲許兩家都想這個時候湊這熱鬧。

太子早就猜到了雲卿卿的身孕,此事面上依舊淡淡地笑,壓根不提自己看到的,而是道:“既然遇上了,孤這頭還準備了畫舫遊湖,肅遠侯和夫人一塊?”

“臣今日就是陪妻子走走。臣的妻子膽小,近得水要害怕,恕臣不能相陪。”許鶴寧微微一笑,一番話聽著恭敬,可在他那眉眼中就顯得那麽不羈和傲。

詹事府的人又是倒吸口氣。

肅遠侯近來拒了太子許多次,大家都知道的,今日依舊一點面子不給,實在是太過囂張了。

雲卿卿垂頭,手緊緊握住他。

太子面上沒有惱意,甚至是側身讓了路:“倒是孤貿然擾了肅遠侯,肅遠侯別介意。”

許鶴寧一言不發,拉著雲卿卿不客氣往外走,離開太子一群所在。

“這水寇!實在是給臉不要臉!”

詹事府的官員有人已經罵了起來,一位年長些的就用胳膊捅了捅那人。

那人擡頭,見到太子笑容已經不見,眼眸內是極少有的慍怒。當即低頭,不再說話。

太子果然是在強忍肅遠侯的。

雲卿卿走了許遠才回頭,低聲跟許鶴寧說:“你說太子是碰巧來的嗎?”

他擡頭看了眼天空,見到有紙鳶:“世上哪裏有那麽多碰巧的事。我們去買紙鳶,我放你看好不好?”

雲卿卿心中一凜,收回視線,再看向他的時候已經巧笑嫣然:“我要你紮一個,買的不稀罕。”

“小祖宗,你還能怎麽折騰我?”

許鶴寧無奈,但還是拉著她走上邊上的小街,買來做紙鳶的東西,用那把殺人的劍削竹枝。

雲卿卿靠著他背坐,聽著身後削竹枝的沙沙聲,嘴角不斷往上揚。

她知道的,許鶴寧肯定快要去浙江了,朝廷如今風平浪靜,可哪裏就能風平浪靜?

太子此時已經坐上來畫舫,裏面有清倌吹拉彈唱,歌聲傳在湖面上。

他一手執酒杯,並不往嘴裏送,目光遠遠落在湖邊那側相靠著的身影。

有了先前的事,詹事府的人都不太敢和太子說過多的話,只能自己人跟自己人敬酒,不時望著太子略顯陰沉的面容。

魏公公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側身上前給太子端瓜果,正好擋著大家了視線,順著他的目光眺望了眼岸上的那對身影,低聲道:“殿下別生悶氣。”

太子聞言擡頭,那張方才還帶郁色的面容此時卻是帶著笑意,眉角眼梢都是柔和的。

魏公公看了眼太子的表情,當即就閉上嘴了。

嗯,他們家太子殿下就是在做戲故意露出惱意呢,那這個就是意思……

魏公公眼角余光掃向那堆正飲酒說笑的官員。

這裏頭有別人的眼線。

魏公公眉頭皺了皺,再回頭,見太子擡手把酒杯直接丟到地上。他忙跪下,歌聲當即就停了,詹事府一眾官員連忙都跟著跪下,船裏氣氛霎時十分壓抑,個個都大氣不敢喘。

“罷了,就是養不熟的。”太子自言自語一般,然後笑道,“怎麽都跪著了,難得出來,可不能叫人毀了心情,剛才唱的什麽,好聽……”

“殿下讓你們繼續唱。”魏公公擡起頭來,揚聲吩咐。

描繪著百碟的屏風後當即又傳出絲竹歌聲,詹事府的官員都被喊了起來,太子去端了新捧來的酒杯,擡手敬他們。

剛才冷凝的氣氛散去,岸邊一只紙鳶在天空中飛得歪歪扭扭。

是夜,許鶴寧收從宮裏打探到的消息。

太子在回宮後,讓皇帝把大皇子去封地的折子批了。

他眸光一閃,下刻嗤笑:“狗太子,今日不該提醒他的,現在反倒要跟著那大皇子來一塊逼我了。”

看來去浙江的時間要更早了。

劉燦聽著他的罵聲,搖頭失笑。

難道這不就是他算計裏的嗎?

這算不算得了便宜還賣乖?

時間再拖他們也拖不起,他們嫂子的肚子越來越大了,他義兄不可能在嫂子生產的時候,還為他在外而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