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保護

秦宜寧冷笑道:“李公公是太後身邊的今幾近侍,本王妃不也不好多言,只是這件事我會記住,回頭入宮請安時必定要與太後提起,萬一有人不長眼,買通太後身邊的內侍來挑撥君臣之間的關系,那豈不是盼著國朝大亂?

“如今聖上下落不明,北方韃靼蠢蠢欲動,朝中重臣又因為這場意外傷亡了不少,正是我們大周最為艱難的時候,你奉太後的諭旨來主辦營救聖上之事,卻不知為營救聖上行方便,反而還挑撥起皇家與臣子之間的關系,你安的是什麽心!”

秦宜寧的話句句咬著道理,語如漸珠,聲音不算高亢,卻叫發現場已經累的滿頭大汗渾身酸軟的兵將們都聽的清清楚楚。

聖上是開國英主,忠順親王是開國功臣,將士們對天子與戰神王爺都多有崇拜。人家王妃不過是坐在一個樹蔭下遠遠地看著,既不會指手畫腳,又不會礙手礙腳,這宦臣上來就給人找麻煩,還往王妃的頭上安罪名扣屎盆子,這不是找抽嗎!

有兵將看不過去,義憤填膺扔了手中搬的大石頭,哢嚓哢嚓的捏了捏手指。

李蔚良被秦宜寧的氣勢所迫,又被那麽多充滿惡意的眼睛盯著,這時已是面色漲紅,想要爭辯,偏偏又說不過對方,急出了滿腦門子的熱汗。

季澤宇和秦槐遠急忙趕來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秦槐遠悄然松了一口氣。他的腳剛才扭傷了,方才急切,才一直咬牙忍著,生怕女兒被欺負了。如今卻是疼的他站不穩。

季澤宇眼疾手快的扶著秦槐遠,“秦伯父,您沒事吧?”

“不礙事的。”秦槐遠笑了笑。

季澤宇便吩咐身邊的長隨:“你們扶著秦老大人。”

“是。”

長隨立即上前來扶著秦槐遠。

季澤宇大步上前,臉上雖然橫一道豎一道的灰塵,卻依舊不減他月華一般清冷俊美。

“什麽事?”嚴厲的眼神斜睨李蔚良。

李蔚良被那充滿殺意的眼神盯的倒退兩步,這才想起自己是來做什麽的。

“咱家是奉太後諭旨前來,協助汪大人調派營救之事。山上其余大人的家眷都已經下了山,可忠順親王的家眷卻不肯聽太後的諭旨,反而還汙蔑咱家!咱家回宮後一定要……”

“知道了。”

不等李蔚良將威脅的話說完,季澤宇便道:“忠順親王妃足智多謀,在此處還能幫著出主意,為營救聖上出了很多的力,與其余來枯等的臣子家眷自然不同。李公公可以告訴太後,忠順親王妃是我請來幫忙營救聖上的,太後自然不會怪罪李公公辦事不利。”

季澤宇聲音低沉清冷,語速不快不慢,帶著淡淡的漫不經心,卻不容人不聽從,加之他很少一口氣說這麽長的話,此番竟然能為了秦宜寧說項而說了這麽多,不免讓他身邊的隨從側目。

李蔚良怒極,不甘心的道:“可是……”

“難道我的話,李公公不信?”

“不,咱家不敢,咱家……”

“你只管去回太後。太後若不信,就在叫人來問我。”

季澤宇回身對秦宜寧道:“王妃可以隨意,累了便可下山修整,隨時上山來也使得,誰若再敢搬弄是,影響王妃幫忙營救聖上,我卸誰的腦袋!”

秦宜寧想不到季澤宇會如此幫她說話,從前對季澤宇的芥蒂都消了大半。

她記下這份情,頷首道謝:“多謝季駙馬。”

季澤宇垂眸看了秦宜寧一眼,目光中含著打量,隨即便釋然一笑,擺擺手道:“我這裏的都是小事,要緊的是秦伯父扭傷了腳。”

秦宜寧大驚失色,看向一旁被人攙扶著的秦槐遠,焦急的道:“父親,您沒事吧?”

“無礙的。不是什麽大事。沒有傷及筋骨。”秦槐遠對季澤宇拱拱手,便跛著腳向秦宜寧走來。

秦宜寧忙去攙扶,冰糖與寄雲也緊忙上前去護著二人。

“父親還請坐下,讓冰糖查看一下吧。”說到此處又有些埋怨的道,“父親受了傷怎麽不早些說呢,偏要忍耐著不吭聲。若是季駙馬不說,您還打算瞞著女兒?”

秦槐遠被女兒訓斥,卻也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並不做辯駁。

李蔚良便一直被晾在一旁,已經沒人理會他了。

他的牙齒被自己咬的咯吱作響,季澤宇好歹是駙馬,太後是他的嶽母,他非但不向著嶽母宮裏的人,反而還幫著外人來下他的面子。

連續兩天兩次在季澤宇這裏吃了虧,李蔚良便將季澤宇恨上了,當即便拂袖而去。

秦宜寧見李蔚良走遠,擔憂的問季澤宇:“季駙馬要不要先命人去與太後娘娘說明情況?若是李蔚良在太後面前搬弄唇舌,恐會影響了您與安陽長公主之間的感情。”

“無妨。”季澤宇並不多解釋,“聖上還被掩埋在地宮之中,那些人還有心情挑撥是非,我看他們是活膩了。現在我忙著救聖上出來,騰不出手來,待到聖上得救之後,我再好好看看他們到底長沒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