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司晨(第2/2頁)

“怎麽辦?已經過去三天了。勘測地質的人發現這裏面都是堅硬的巖石,等閑不好挖掘,這裏又有各大石頭堵著……”

秦宜寧閉上眼,她現在能確定逄梟肯定沒有在火藥引燃墓穴坍塌的時候喪命,人一定是往地宮裏去了。然而三天了,裏面沒吃沒喝,也不知空氣是否流通,如此情況,甚至比最初還要心焦。

季澤宇三天時間,根本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眼睛裏布滿血絲,下巴上都是胡茬,頭發散亂,臉上臟汙,依舊沉穩的指揮著人,“繼續挖。”

有親隨勸說季澤宇:“駙馬,您還是先去休息,好生睡一覺,盥洗一番吧。您的身子怎麽受得住啊!”

季澤宇面無表情的盯著地宮的方向,沙啞的聲音依舊冷冰冰的:“不必管我,聖上只要還在地宮之中一天,我就堅決不下祟山。”

這幾天多承季澤宇的照拂,秦宜寧對他的印象早已改觀。所謂患難見真情,不論季澤宇是出於忠誠聖上,還是出於對逄梟的友情,又或是出於對救人之事的看重,秦宜寧都很感謝他。

見季澤宇臉色著實難看,秦宜寧也勸道:“季駙馬還是要休息才是。即便鐵打的身子也撐不過不眠不休一直勞作,若駙馬倒了,此處之事又有誰來主持?我一介女流,是斷沒法子掌控全局的。”

季澤宇揉了揉眉心,知道秦宜寧說的也是正道。無奈的道:“好吧。那我便小憩片刻。”

秦宜寧道:“季駙馬回城中盥洗一番睡足了再來也不遲,你策馬來去,腳程也快。”

“這邊不必了。”對秦宜寧拱了拱手,“多謝好意。”

說罷轉身便去尋了個地鋪,平直的躺下,雙手抱胸,也不管身周的嘈雜合眼就睡了過去。

秦宜寧搖了搖頭。知道季澤宇是已經累極,便也不再打擾。轉而專心的繼續看著挖掘的方向。

就在這時,山下忽然有季澤宇的親信帶著驚蟄上了山。

秦宜寧驚訝又擔憂的看著驚蟄走近,問道:“可是家裏出了什麽事?”

“家中無事。是老爺吩咐上山來給王妃傳個話。”

秦宜寧立即明白必定是有什麽大事發生,否則秦槐遠不會才下山就急著命人上山來的。

秦宜寧便站起身,由冰糖和寄雲扶著,與驚蟄去了一處遠離人群的必經之處。

站定後也不立即問話,等驚蟄檢查過四周沒有旁人,才道:“今兒個清早太後主持了早朝,大臣們奏請代為栗郡王監國,改聖上朱批為藍批,且太後垂簾聽政,太後點頭,忠臣也都贊同了。”

秦宜寧的眉頭便跳了跳:“栗郡王是哪一位?我不曾記得聖上有親兄弟,膝下也並無子嗣。”

“不怪王妃不知,栗郡王才剛回京,他是王爺的堂弟,年二十七歲,膝下只有一女。老爺說,栗郡王性子溫和,若是栗郡王監國,也可少一些刑獄。”

秦宜寧立即明白了秦槐遠的意思。

一個性格溫和的郡王讓大臣們和太後都好擺布,而且他膝下只有一女,如果李啟天發生不測,栗郡王被封為皇太弟繼位,將來若皇後誕下一子,皇位也是繼續要傳給李啟天之子的。

太後看起來只不過是個尋常村婦,想不到關鍵時刻竟能亮出爪牙來,也著實人不可貌相,深藏不漏的很。

但是,現在的大周朝真的需要一個軟棉花一樣好擺布的傀儡監國嗎?

秦宜寧這些天擔憂逄梟,沒有閑暇的時間去考慮朝中的情況。

然而天機子既然擺下了這麽大的一盤棋,就不可能不抓緊時間事實計劃。這個時候,韃靼說不定已經著意動兵了。

一個軟弱無主見的監國能對國家戰事起到震懾作用嗎?

想到這裏,秦宜寧甚至覺得李啟天做皇帝比他們都強。

秦宜寧心思百轉也不過一瞬時間,驚蟄接下來的話,更是讓秦宜寧驚愕的瞠目結舌。

“早朝上,有數名大臣彈劾季駙馬保護聖上不利,太後也當場對季駙馬加以斥責。又有臣子舉薦了慶陽侯周大勇。說周大勇沉穩老練,用兵神出鬼沒,應堪當重任。太後就封了慶陽侯為虎賁軍主帥。想必不多時,宮中傳諭的太監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