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九章 撞上(第2/2頁)

寄雲和冰糖其實不累,相比較秦宜寧白日裏要陪伴皇後和莊嬪跪在祠堂裏念經祈福,她們二人要自在的多。

只是她們知道,王妃每一次為兩個孩子做針線時身,都格外的喜歡安靜,也不怎麽喜歡閑聊,她們便知道秦宜寧是在借由做針線這件事來思念兩個孩子,這個時候或許除了王爺,王妃估計不願意任何人打擾。

是以冰糖和寄雲就都歪在外間臨窗的暖炕上小憩。

絹燈挑的明亮,秦宜寧垂下的長睫在臉頰上落下小扇子一般的陰影。

逄梟與穆靜湖飛檐走壁,避開層層守衛來到秦宜寧所居的屋頂,悄無聲息解開片瓦,看到的正是這個畫面。

逄梟看著秦宜寧靈活的雙手和專注的神情,再看她手中那一雙孩子的鞋子,心裏一時間百感交集,心疼不已。

平日裏她雖然極少將思念掛在嘴上,可一個母親,哪裏有不想念自己孩子的?她不長在他跟前嘮叨,只是因為不願意他為難罷了。

此時逄梟對秦宜寧的愧疚和憐惜已到達極點,對害的他們一家人分離兩地的人也恨到了極點,更對造謠汙蔑秦宜寧的人恨之入骨。

逄梟和穆靜湖交換了眼色。

剛要下去見見秦宜寧,穆靜湖忽而輕輕的碰觸了一下他的手臂。

逄梟立即警覺的從自己的情緒中抽離,擡眸尋問的看著穆靜湖。

穆靜湖指了一個方向,逄梟便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他們所處位置的屋頂頗高,能夠透過雨幕中氤氳的燈光,看到來回巡邏的侍衛,甚至看得到別苑大門前的那條大街。

此時,一輛馬車正緩緩的停在角門前。從上頭下來的人披著蓑衣,站在下人撐起的傘下戴上鬥笠。雖距離這麽遠看不清楚面目,但逄梟還是從對方的行為舉止上認出了來的人是陸衡。

只見陸衡在角門前與那門子說了幾句話,門子就利索的為他開了門,並且並未引他走正院的路,也未曾吩咐人去與皇後通傳,而是直接引陸衡走了一條小路。

很快,逄梟和穆靜湖就看不見對方的身影了。但是逄梟能夠確定,對方必定是向著後宅來的。

果然,不多時,便見陸衡出現在了內宅的一條巷子裏。也不知他走的是哪一條暗道,竟然直接略過了進垂花門的程序,直接就來到了內宅。

逄梟劍眉微蹙。

別院裏住的都是女眷,甚至還有地位尊貴的皇後和妃嬪。陸衡不經通傳貿然進入,還順利的來到了後宅,他是想做什麽?他難道不怕被人逮個正著,有理說不清嗎?

但是很快,逄梟微蹙的眉頭就緊緊的擰了起來。因為陸衡分明是往西跨院來,甚至看門的婆子也輕易的就給他開了門,還殷勤的走在前頭為他引路。

秦宜寧這廂正將針在鬢發上擦過,趁著針尖滑了一些以頂針按著針往鞋底裏紮。

就在這時,屋門被輕輕叩響了。

外間的冰糖和寄雲一個激靈便翻身坐起,警覺的看向門口。

秦宜寧則是放下了鞋底,將小襖穿好,又一邊攏著長發一邊走向外間。

“是誰?”寄雲輕輕走到門前,側身貼著門板渾身緊繃防備,聲音卻帶著一些懶睡時的迷糊。

門外回應的是看門的婆子:“是我。”

寄雲聞言蹙眉,疑惑的回頭看著秦宜寧。

秦宜寧垂眸想了想,這別院裏住著皇後守衛森嚴,想來並無大礙,也不好叫外頭的人就等,只怕是皇後臨時有事吩咐呢。

是以秦宜寧頷首。

寄雲就打了個呵欠,道:“來了。這麽晚,又下著雨,到底什麽事啊,我們王妃才歇下你就來叩門。驚擾了王妃你擔待的起麽。”

將門閂抽去,剛打開門,門外就閃身擠進來一個人。

寄雲被唬了一跳,警覺的就攔著此人,一擡頭,對上陸衡的視線,當即就愣了一下,“伯爺,怎麽是你?”

秦宜寧和冰糖此時也警覺的拉著手後退了兩步。冰糖皺著眉,秦宜寧更是將驚訝和嫌惡都寫在了臉上,低聲斥道:“忠義伯,此處是皇後暫居的別院,你深更半夜忽然來訪,到底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