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盤扣下的胸||脯因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晏棲從男人的瞳孔裏看到了自己此刻的狀態,分明是眼波流轉、欲拒還迎的媚態。

她訝異的同時連指尖兒都在發麻,被傅之嶼用這樣的目光逡巡著,自己完全動彈不得,更別提推或反抗了。

放在盤扣上的手被男人輕而易舉反剪到頭頂,他一手牢牢控制住了她雙手的手腕,不費吹灰之力一般。

主臥的窗戶開了一條小縫,冷風吹起遮光窗簾,剛鼓起來又很快癟下去。

他像是在享受一道西餐,一點都不急躁,只是在對視中將兩人的視線激發成電光火石的一瞬間。

男人寬大的手掌貼著她後腦,指縫間是細細密密的黑發,荔枝香味的洗發露聞起來十分馥郁。

原本僵硬的身子在如此溫柔的撩撥下逐漸軟化,晏棲覺得自己渾身都是軟綿綿的,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傅之嶼貼著她下頜一路來到脖頸,如同羽毛撓過,又酥又麻。他一只腿半跪在床鋪上,晏棲只覺得周遭的空氣不斷被擠壓,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白色的燈光因為他身體的遮擋時亮時暗,如晝夜交替,在白花花的世界裏仿佛看不到盡頭。

脖頸處漾起輕微的痛意,晏棲倒吸了一口涼氣,拋棄相敬如賓的對策,開口道:“傅之嶼……你是不是……”

“屬狗的”三個字沒問完,他就讓她沒力氣應付這些有的沒的。

旗袍開叉處的肌膚被男人的虎口抵著,帶著薄繭磨蹭,引得她頭皮一陣發麻。

很奇怪,她本身不愛流汗的體質,先下屋內也沒開空調,比起室外溫度高不了多少,可她鬢角、背部全黏膩上了汗,似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

紅酒的後勁兒上來了,她方才帶著惱意和怒意,喝的時候急了些,現在才覺出不對勁,看傅之嶼都變成了幾個人影,主臥的一切景象也令人暈眩的厲害。

她皮膚嬌嫩,被啃|咬的脖頸皮膚已經出現了淡紅色的一小塊,傅之嶼手掌摩挲著那一小塊,而後撐起身子坐在床沿。

聽見了一聲比一聲平緩的呼吸聲時,傅之嶼徹底失語。

做著世界上最親密的事情時,另一方沉沉陷入夢鄉,怎麽想都令人懊惱甚至意興闌珊。

更關鍵的是,沒有哪一個男人面對這樣的情況,不會感覺到自尊心受到了一百點重創。

燥熱無法紓解,他心下又煩又亂,從衣櫃裏隨手抓起一件浴袍,“今天欠下的,以後來日方長。”

她醒來時天光大亮,仿佛昨晚的鬧劇是一場夢。

本來是想翻個身繼續睡,可沉沉的頭痛和渾身的汗意時時刻刻提醒著一幕一幕的場景,後半段發生了什麽她已經沒意識了。

掀了被子,她還是穿著昨天的旗袍,起了些皺,但不是被人動過的樣子。

旗袍選的料子昂貴,最是需要好生保養,她掙紮著去洗澡,換下旗袍等著送去清理。

向來晏棲是個不逼迫自己加班的人,業余時間不想工作是原則。可一旦D.MO到了年終總結的日子,作息就自然而然成了早出晚歸。

前兩年她在法國也沒閑下來過,不過今年是在分部的第一年,很多業務對接和總部有區別,操作起來不熟練,就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

傅之嶼這些天監拍的也全是重頭戲,從早拍到完,還得在劇組對戲份修補刪減,回南都名區的時間屈指可數,就算是回了家,晏棲也不在,空蕩蕩的房子裏,來置換衣服或者拿完東西就走。

之前如果說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室友,那麽現在倒像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旅客,房子只是個落腳地的感覺。

晏棲被Scarlett留在她辦公室完成文档,有任何要查閱的,放在文件夾裏打印的文件一應俱全。

Scarlett的桌面很整潔,沒有女人東西多這個特征,她幹練的性格直接導致辦公桌區域分化明細,只在桌角擺了一盆綠蘿,養過花草的人都知道綠蘿最容易出現黃葉枯葉,尤其是現在的凜冬天。可Scarlett的這盆綠蘿綠葉如新,肯定是費了一番心思。

敲完文档的最後一行字,她微微靠在旋轉椅上眯了眯眼,上下眼皮仿佛被膠水黏貼在一起,即使是在手機有來電鈴聲的時刻,晏棲也只是憑借直接劃開了通話鍵。

“七七啊,你現在忙不忙啊?”

是安女士的聲音。

晏棲頓覺精神抖擻,挺直了腰板,裝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沒有啊剛忙完,媽你打電話過來有什麽事兒嗎?”

安女士彎彎繞繞,噓寒問暖了一堆總算是拋出來了正題:“還是上次的事情,你有沒有和小傅說啊?”

“說了。”她從旋轉椅上起身,來到Scarlett這間辦公室的落地窗前,這是這棟樓能欣賞到的最好景觀的地方,整個江城的車水馬龍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