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2頁)

傅湛捏著輪椅的雙手青筋浮凹,腮幫子抽動著,似是在極力忍耐著憤怒問話:“你在爸面前說了什麽?”

在傅湛心裏,如果不是傅之嶼的出現搶走原本屬於他的東西,他仍然可以是天之驕子,淪落到今天也是拜他所賜。

傅之嶼搖搖頭,仍是如沐清風般的淡然:“我能說什麽?你覺得我說的話,傅淮會聽嗎?”

他話鋒一轉;“只是……傅湛你要弄清楚,江城控股這一塊肥肉注定不可能被你收入囊中,你的所有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無用功。”

身前的男人狠戾起來絲毫不帶手軟,雷厲風行、果斷叱咤,或許他本來就是如此的。

晏棲只知道兩人合不來,對原因還是一頭霧水,直到傅湛用帕子擦拭掉身上的雪水,慢悠悠開口:“你母親靠做小三接近有婦之夫,可惜沒上位,你和你母親的手段倒是同樣卑劣。”

她知道母親在傅之嶼這兒一直是個禁忌詞,雖說傅湛說的不全然是真相,但這番話的確很容易用來激怒傅之嶼。

晏棲用手指輕輕撓了撓他的掌心,像羽毛輕輕掃過,見他回過頭才用唇形吐露出幾個字:“我們走吧。”

多說無益,即使她知道傅湛此舉的目的更多的是想挑起她的好奇心,引起兩人的隔閡。不過那都是傅之嶼的過去了,他願意或者不願意說,都沒有太大關系。

傅湛收起帕子,用“戀戀不舍”的語氣告了別:“晏棲小姐,後會有期。”

受不了傅湛這幅假惺惺地作態,這回是她握著傅之嶼的手向前走,握的很緊很緊,生怕下一秒他就會抽手離開。

兩人踩著松松軟軟的雪去往地下停車場,因雪積累的還沒有那麽厚,只是發出輕聲咯吱咯吱的聲響。

“在上邊等我。”

待到抽手,晏棲才發現自己的掌心全是汗。

一路走過來得了趣味,她在等待的過程中又踩了會兒雪,靴子上深色的痕跡就是雪水融化後的水漬。

不一會兒,傅之嶼把車從地下車庫開上來,她鉆回副駕駛坐著,盯著因冷氣霧化的玻璃,猶豫了半天要不要開口、從何開口。

哪知傅之嶼和她相處了一段時間,早就摸清楚了同床共寢的女人的脾性,見她神情糾結幹脆坦蕩詢問:“想問什麽?”

敢情還真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了啊???

她選了條傳聞最甚的風言風語:“你高中的時候還沒有回到傅家?”

“在舒育青去世之前,我一直住在她租的房子裏,如你們所見,每天騎著破舊的自行車上下學,穿的是萬年不變的校服。回到傅家後已經是高考還剩幾個月的事情了……”

能獨自把孩子撫養長大的單親媽媽,寧願經歷那麽多困苦,也沒讓傅之嶼回到傅家,單憑這一點,她就覺得一個女人不可能沒骨氣到去當小三,成為傅湛口中那麽不恥的存在。

“你能和我講這些,我已經很開心了。”

和少年時的傅之嶼相比較,一切原因好像都有源頭,疑點也有了解釋。他慢慢的立體化,烙在她的腦子裏。

“這麽些年,你也不好過吧。”

“不好過也都過去了。”

他語氣輕松,把萬般重擔全化為過去二字,眼神仍是清澈堅定的,只不過比少年時期少了幾分淡漠和疏離。

晏棲沒想到此刻室內比室外的空氣還要寒冷,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洗手間的暖風開關,洗完澡後換了身長款的睡裙。睡裙側面開了一道岔,一直到大腿根下,一走動就能瞥見細膩的風景。

房間裏開了空調很悶,南方又沒有供暖的暖氣,她睡得手腳冰涼,自動蜷縮成一團,往熱源處靠攏。

一來二去她就滾進了傅之嶼的那床被子下。

他習慣性睡在枕頭上方,比她睡得要高一些,所以她的視線一平視就能看到男人袒露的小一塊胸膛。

半夢半醒間,傅之嶼簡直感覺有個冰塊在靠近自己,聽到女人哼哼唧唧的聲音他才反應過來,是晏棲畏寒,因此離他的距離就近了很多。

如潑墨的發絲垂在白皙的脖頸前面,撓的他手腕很癢,濃郁的荔枝香一如既往,她呼吸聲很淺,似乎隨時有轉醒的可能性。

他攬過懷中女人的肩頭,將被子給她掖好,然後換了個姿勢,如此一來,晏棲的雙腳是踩在他小腿的腿肚上面的,的確像一塊生鐵在皮膚上遊離。

他倒吸了幾口涼氣,想著晏棲可能和別的女人不一樣,比起說像水,她更像一塊冰,需要慢慢融化慢慢消釋。

或許是睡姿太過於靠近,當晚晏棲就做了個一個很羞恥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