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2頁)

他不喜歡拖著別人的好意,更別說在幾個人裏面周旋。上大學時,寢室裏其他幾個室友對他多半是又羨慕又嫉妒,不僅是自己院裏的姑娘對這小子展開攻勢,別的幾個院也有不少死纏爛打的。

見傅之嶼油鹽不進,這些女孩子只能通過身邊人打探,傅之嶼喜歡吃什麽,就送什麽,手工月餅、外賣的餛飩,室友當快遞員都快當煩了。

傅之嶼要是什麽時候去圖書館,準有一兩個妹子要裝偶遇,最後無一不是悻悻而歸。

最讓這些室友不理解的就是,可愛的禦姐的、溫柔的潑辣的,這身為唐僧肉的傅之嶼哪一個都沒接受。

四年下來,他打了四年光棍,跟苦行僧似的,就差去寺廟裏念個什麽佛經再敲木魚了。

久而久之,就有了傅之嶼其實愛而不得的傳聞,這個傳聞一直伴隨到他初入導演的圈子,八卦的人聽完後都要可惜地感嘆一聲,這是哪個女的這麽沒眼光?現在肯定後悔了等等。

就連方聞一開始招聘當助理時也堅定不移地相信這個傳聞,後來才發現完全是謠傳嘛。傅之嶼寵一個人的時候,周遭的氣場和工作時完全就不一樣,看樣子和夫人的感情肯定好著呢。

兩人走到了南都名區的別墅樓下,晏棲摁下電梯,等待的過程中轉過身問他:“羅貝貝說,你和高中時不一樣了,你自己覺得呢?”

他換了只手拎購物的袋子,拋去那些壓在心頭的沉重,慢慢笑說:“是啊,是變了。”

怎麽可能不變?高中時期的傅之嶼,是紮根在最底層、對生活反抗不得的存在。每天都得跟著舒育青操心明天會不會被催房租,外婆的病情有沒有好轉,還要在枯燥無味的學校奮鬥個好名次。

陪著他的那個相機,是舒育青攢了很久的工資給他買的,可惜後來也壞的不能用,壓在舒育青的遺物裏積灰。

因他性子孤僻,班主任三番兩次找他談過話,勸他多去參加團體活動,和學生會走的近一些也行,要不然久而久之心理上會成問題。

他忘不了,班主任在班上說貧困生申請每個班只有一個名額的那一天。

驕陽烈火,知了聲不絕於耳,頭頂的電扇吱呀吱呀轉著,可熾熱的溫度還是燒的人心慌。

啃了幾口面包後余下的只有索然無味,他捏著那張表,有力的筆鋒寫下參加申請四個字就把申請表折了又折,小心翼翼地放在校服口袋裏。

下樓去班主任辦公室的時候,晏棲穿著百褶裙從他身邊路過,棉質短袖的右側別著個別針,紅色的一面料子,上面寫著會長二字。

女孩子額角冒著汗,是剛組織完學生會主辦的十佳歌手大賽海選,他聞的到,晏棲經過他時掀起一陣小雛菊的清香。

看樣子,她是想跟他說幾句話,可身後的清瘦的男孩子立刻把一摞報名表放在她手裏,興沖沖地上了幾層台階。

“會長,表收起來了,參加海選的比以往的人數都多。關於賽制,要不然明天再去老梁商量具體流程。”

“好啊。”女孩子的聲音溫溫軟軟,笑起來眼睛彎的和月牙似的。

男生撓了撓脖子,問:“七七,你英語報紙寫完了沒……?”

女孩子一愣,無奈地嘆了口氣,小表情也煞是可愛:“在我桌上放著呢,別天天抄作業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晚上和附中的打球賽,你有空過來看啊。”

晏棲:“……”

傅之嶼聽的一清二楚,趁著她數報名表的間隙急匆匆地下了樓,想要掩蓋相比之下自己的灰暗。

前十八年,傅之嶼用“灰色”來定義自己的生活,甚至準備好了一輩子都這麽過,一潭死水、注定無法脫離。

可晏棲闖入他生活的那一天起,很多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

她像是最具活力的顏色,熾熱鮮活,身邊總有圍繞的人,有她在的地方,總是少不了滿滿的高談闊論與歡聲笑語。

她叫住他說:“傅之嶼,我叫晏棲。”

從那一刻起,高中時的傅之嶼就知道自己是泥頭草,晏棲是高不可及的天上星,再怎麽試探拉攏,迎來的也只會是南轅北轍的結果。

電梯叮鈴一聲到了,晏棲先邁出步子,用指紋開了鎖。

傅之嶼跟在她身後,放下一堆采購的東西後開始慢條斯理地脫風衣,順帶屈著手指去勾圍裙。

她突然從背後環抱住他,摸到圍裙帶子後笨拙地系了個結,鬼神神差地問了句:“你拒絕了羅貝貝的情書,那我的呢,我的信你看過嗎?”

寫這章把自己寫難受了,所以寫的很慢。藏匿喜歡大概就是這樣的心情吧qwq之後都是甜甜甜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