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3頁)

偏偏男人的劣根性作祟,一連幾個發問:“不喜歡?還是不舒服?”

不舒服嗎?

晏棲回憶著,除了一開始的微微痛疼,到了後期,她似乎也是沉溺其中的,否則傅之嶼背後的抓痕就不可能存在。

走心下來,她的回答還是遂了傅之嶼的願,只不過談起這種話題聲音驟然變小:“喜歡的。”

男人黑發朗眼,在她面前笑的格外開懷。

等晏棲穿衣洗漱完,傅之嶼已經在一樓把早餐熱了一道,別的沒什麽,就是這段飯過了早餐的點。

做了運動耗費體力,晏棲著實餓極了,顧不得什麽形象,咬了一大口三明治。

傅之嶼坐在落地窗前的高腳凳上,再開口時神情卻變得格外凝重。

“回江城之前,七七先陪我去個地方好不好?”

她沒問去哪兒,沒問為什麽要現在去,下意識點了頭,牽過他的手給著最安心的力量:“好。”

車走的是山間的環繞公路,陡峭彎道多,晏棲本著欣賞曠野雲間的心情往車窗外面望,可因為路況的原因沒一會兒就頭暈目眩,只得默默闔著眼休息。

車駛向的位置越來越偏僻,晏棲才意識到傅之嶼帶她來的是位於江城郊區的墓園。

裏面一座座墓碑像是生死貼,承載了過分沉重的記憶。

上了無數台階,一直走到這排墓碑的盡頭,晏棲才看到了舒育青的名字。

也沒管地上的塵土,傅之嶼直挺挺地把膝蓋磕了下去,咚的一身,她聽了都心疼。

他將舒育青生前最喜歡的小雛菊放在墓碑前,語調虔誠:“我帶七七來看您了。”

以往每年的大年初一,舒育青都要把家裏的花瓶換上去花鳥市場買回來的新鮮花束,多半會是小雛菊。

日子過得貧苦也不該失了生活的情調,這是舒育青的原話。失意時,要是把自己看作生活的奴/隸,那才是滿盤皆輸。

墓碑看起來很新,可舒育青去世的年份遠比這久。畢竟舒育青當年去世的時候,家裏所有的錢湊起來也買不起一塊墓地,直到前幾年他安定下來還惦記這事兒。

晏棲把手輕輕放在男人的肩頭,一下一下輕輕地拍著,稍作安撫。

人世間有太多東西,走不出來也放不下。

臨走前,原本晴朗的天空飄下來絲絲小雨。眼睫像蝴蝶沾了水的翅膀,晏棲半眯著眼,在墓碑前說了幾句話才擡腳離開。

大年三十整個家族沒湊團圓,傅老爺子表面上沒怪罪下來,但按規矩,初一兩人也得要去一趟傅家老宅。

車子停在傅家別墅下,這棟宅子年代已久,歷經翻修多次,現在采用的是中西結合的樣式,科技感中裝飾著園林風。

烏七八糟的親戚散盡,今日的傅家老宅清凈十分。

傅之嶼穿過別墅前面的花園,管家見是傅家二少爺來了,連忙放下手裏的活兒,畢恭畢敬道:“少爺,老爺子在書房下棋呢。”

傅老爺子到了這個年紀還是耳目清凈的主兒,聽見了外頭動作不大的腳步聲便扯著洪亮的嗓子喊了句:“都進來吧。”

晏棲不見半分扭捏和拘束,放下補品就懂事地叫人:“爺爺好。”

傅老爺子招待著:“好好好,你們別站著,在書房裏隨便找地方坐。”

傅之嶼拉著她坐在案幾邊,眼神看向書桌上黑白棋子密布的棋盤:“老爺子一個人下棋,怎麽不找個伴?”

“是啊,這不是等你呢嗎?”老爺子摸了一把白色長須,神采奕奕地催促著:“先來一盤吧,這麽久沒下看看你棋力有沒有見長。”

晏棲點點頭,示意他過去,自己沒問題的。

棋局已經走到了殘局的地步,傅之嶼執黑子棋方,面臨易守難攻的局勢。

傅老爺子喜歡圍棋,更多的是在培養一種全局觀。

車禍之前,傅湛性子躁,只喜歡賽車類的競技項目,只要和傅老爺子下棋都抓耳撓腮的,結果肯定是節節敗退。

但傅之嶼不一樣,進入傅家第一年,他的棋力和心性在同齡人中就出類拔萃。

晏棲作為觀戰者,看了會兒兩人的棋路,都說觀棋不語,所以全程她都只是默默地關注實施戰況。

“果真是長進了不少。”傅老爺子叫管家收了棋盤,樂呵呵地說:“現在我也是你的手下敗將了。”

“爺爺言重了。”傅之嶼擺出謙恭有禮的姿態:“雕蟲小技加上運氣好,不足掛齒。”

傅老爺子隱忍不發,試探道:“贏的這般爽利,莫不是把怨氣全撒在棋盤上了?”

“我哪兒來的怨氣?”傅之嶼故意裝不知情,喝了一口管家呈上來的毛尖。

“傅湛的事我也是出於傅家的全局考慮。這麽些年,他真做錯了什麽,你讓他吃些苦頭也就罷了。”

作為一家之主,傅老爺子自然不希望兄弟間龍爭虎鬥的“家醜”外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