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4頁)

姜苒暗下輕輕的將小手從楚徹的手心間掙脫開,面上卻依舊揚著得體的笑意。

楚徹側眸看了看身側的姜苒,隨後看向燕後:“表叔?”

燕後聞言一頓,嘴角的笑意也略微僵滯,她解釋道:“就是母後的娘家表哥,襄陽卓太史。”

姜苒聞言瞧向對面的女子,燕後如此大費周章想來應該不是為了給楚徹填充後院,她想扶持這卓家之女為妃。只是太史之位官職似乎不高,如今正是楚徹關鍵時期,若是擇妃不應選擇手握兵權的將門之女或是德高望重的文臣千金,即便是表親也不應該選擇一個無權無勢的太史之女,燕後莫非分不清親疏遠近,時勢利弊?

楚徹聞言似乎思索了許久,才回想起來:“原來是卓權。”

話語間那卓家之女就從席間緩緩起身,她又向楚徹一禮,嬌聲說道:“殿下,臣女最近新習了一曲想要獻給殿下,臣女自知才疏藝淺,讓殿下見笑了。”她說完微微俯身,向殿下走去,有宮女捧著鳳尾琴走了上來,待宮女們將琴架好後,卓文鳶落坐在長琴前,指腹輕輕撥弄琴弦,忽的她想起燕後叮囑之言,看向一直被她忽略的姜苒:“臣女早便聽聞良娣仙姿,如今一見果真如同九天玄女下凡,不知良娣可否能為臣女伴舞,以為殿下與王後娘娘助興。”

鐘娘候在姜苒身後,聽聞此言眉頭不由得一緊,姜苒如今的膝蓋哪裏經得起跳舞。

姜苒看向卓文鳶,她終於明白燕後將她喚來所謂何事了。她腿上有疾之事想來王福早已稟明於燕後,按理說燕後想獻美於楚徹是不應讓她知曉的,可燕後偏偏將她一同喚來,原是想借她腿上之傷引她出醜。

“卓姑娘,我身子不適想來是不能跳舞助興了。”人盡皆知的事情,姜苒也不再彎彎繞繞,直言說道。

燕後聞言眸光一閃,率先問道:“姜氏身子不適,可是生病了?”

姜苒微微低頭:“多謝娘娘關懷,臣妾只是腿上受了傷無法跳舞。”

燕後聞言故作驚訝:“如何傷到了腿,可還要緊?”

“無意間傷到的,如今也只暫能行走如常。”姜苒面上掛著淡淡的笑,望向燕後。

燕後看著姜苒,眸色深了幾分,她朝卓文鳶遞了個眼神,卓文鳶見此,語調中失望之意顯而易見:“未能有幸得良娣伴舞,著實是憾事,那不知臣女可有機會與良娣比試一番琴藝?”

楚徹聞言看向殿下的卓文鳶,劍眉微蹙,他正要開口,便聽身側的姜苒開口答應:“卓姑娘既有此意,卻之不恭。”

鐘娘見姜苒不必跳舞,揪著的心緩緩放下,她自是不擔心姜苒的琴藝會給輸給一個世家之女。

卓文鳶與燕後都未想過姜苒會如此痛快的答應,卓文鳶見此微咬了咬下唇,隨後用手指輕輕撥弄琴弦,裊裊琴音在她的指尖緩緩流出。

燕後坐在高坐上打量著楚徹與姜苒的神色,楚徹的目光並未落在卓文鳶身上,他手中握著酒樽正打量著身側的姜苒,甚至還在與她交耳:“你還會彈琴?”

姜苒聞言,目光淡淡的落到楚徹面上:“中山雖弱,到底一方諸侯,六藝之事亦不可缺。”

楚徹聞言停頓了片刻,誠然,中山王女怎會不通曉六藝?而他剛剛竟莫名的忘了這層,楚徹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瞧了瞧身側端坐的姜苒:“斟酒。”

姜苒依言拿起酒杯斟滿,楚徹又是一飲而盡,他再次將酒樽放在姜苒面前,姜苒望著空空的酒樽,放下手中的酒壺,她淡淡出言:“烈酒傷身,殿下還是少飲些為好。”

楚徹聞言挑了挑眉,他忽略掉她美目中的不耐,全當她是為他著想。

卓文鳶的琴音漸收,楚徹卻似乎並未聽進去,燕後面上的笑意不似從前那般明顯卻仍是笑著,卓文鳶從鳳尾琴前起身,對著燕後與楚徹一禮後歸了席。

她的神色似乎有些低落,燕後朝卓文鳶遞了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姜苒從席間起身,燕後既然召她而來,定不會放過她,與其再給她機會刁難,不如接了這挑釁,她慢慢走至琴架前,卻是把上好的雙椒鳳尾琴,琴身的木質有著其他木材無法比擬的成色,琴弦鑲嵌的更是上等之品。姜苒白皙的素手撫上琴身繼而撫上琴弦。

楚徹的目光遙遙的落在姜苒身上,那衣裙上的花樣他終是瞧的清楚,原來是她鐘愛的姜花,只是這衣服他瞧著格外眼熟。

姜苒緩緩的將琴弦波動,與卓文鳶的兒女情長之曲不同,姜苒的琴音格外凜冽,透著錚錚殺氣,她的琴音劃破殿內的寂靜,猶如千軍萬馬襲來,格外撞人心弦。

剛剛卓文鳶留下的輕柔琴音在此等殺氣凜冽之下被掩蓋的蕩然無存,燕後與卓文鳶皆是面色一變。

楚徹盯著姜苒,她倒是極為聰明,卓文鳶顯然是有備而來,而她數月未碰琴弦,且不說琴藝深厚與否,只要流露出半分生疏之意就定會低人一等。所以她選以激昂戰歌,大刀闊斧的大開大合的將前曲沖散殆盡,只留下激蕩的余音久久不滅。